第一章 那件上衣（1/2）

初春的早上，阳光像妈妈般明亮温暖，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春蕾家的房屋，洒在春蕾的牡丹大花棉被上。难得的礼拜天，妈妈不忍打扰她，已经烧好早饭，闷在锅里，下地干活去了。已经上初二的春蕾，昨晚学习熬夜到凌晨两点，现在这个点自然是起不了床的。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春蕾家的大黄狗静静的趴在大门口看家，院子里静悄悄的，连牛棚里的大黄牛也安静地吃着草料，粗重的喘息也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春蕾从小学时就开始养的那只大白鹅在院子里踱着步，身子一摇一摆，柔软的长脖子朝天仰着，仿佛巡逻的士兵。

春蕾家里是典型的华北平原上的无数的农家小院中的一家，四四方方的院子，五间崭新的砖瓦房坐北朝南，房顶是传统的北方的农村的房屋设计，呈三角形，房顶铺满了密实的青瓦，房顶从最顶端的尖端延伸下来，到房檐时，水平的延伸出两米的水泥板铺成的平台，这里的人叫它厦沿，厦沿的边缘到地面都安装了透明的玻璃窗门，所以厦沿又塑造了一个房间外的类似于走廊的空间，每当下雨天，春蕾和妈妈会坐在厦沿底下，隔着玻璃看外面的雨。每当这时春蕾总会心疼自家院子里那棵榆钱树，因为家里的家什、狗、鹅、牛都有躲雨的地方，榆钱树却不能有这个待遇。据妈妈说，这棵树自打他们家盖这个新房子就有，爸爸没有把树砍掉，直接圈在院子里了。这个时节，榆钱树上已经结满了榆钱，静静地沐浴在阳光里，发出耀眼的绿色。

大约十点钟光景，春蕾家的大铁门咣啷响了起来，有人直接拨开插销，走进了院子。“蕾蕾，蕾蕾，我要吃榆钱。”随着一声喊叫，一个女孩跑进了院子。她叫丽丽，是春蕾从小的玩伴，丽丽细高的个子，白皙的小脸，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几秒钟后她已经推开春蕾的房间门，走到床边。春蕾这时才从被窝里露出头，睁开仍有睡意的双眼。丽丽直接拉起春蕾的被子，继续叫着：“快点，快点，你家的梯子呢，我要吃榆钱。”春蕾呼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浓密的长发铺满了她的背部，几乎包住了她瘦弱的上半身。相比丽丽，春蕾似乎有点白的过头了，而且她的脸可以用白璧无瑕来形容，一点斑点或者疤痕都没有。也许与她平时喜欢吃青菜水果有关系，她小小年纪，却受妈妈的影响，不喜欢吃肉。她最疯狂的事情，就是爬家里的这颗榆钱树了。

穿好衣服，洗把脸，春蕾蔫蔫的走到西偏房，也是她家的厨房，把几米高的梯子拖了出来，架在厦沿的边缘上。她看着丽丽：“谁上？”“我上吧，看你没睡醒的样子，我怕你摔下来。”丽丽二话不说，爬上了梯子，几下爬到了厦沿上，厦沿上面是平的，榆钱树有些树枝已经长到了厦沿上，所以在这里可以直接够到榆钱了。

“我吃够了再给你往下扔。”丽丽说着，直接开始摘着吃。春蕾在下面巴巴地等着，这会儿也完全醒了。没一会儿，一段段的榆钱分枝就被丽丽扔了下来，春蕾赶紧捡。大白鹅也过来凑热闹，嘎嘎地叫着，嘴巴也去叼榆钱吃，春蕾急了，大叫着：“别扔了，够了。”

丽丽吃够了，顺着梯子下来，就见春蕾已经把榆钱都摘下来，放在筐里。“中午，让我妈给烙榆钱饼吃。我们出去挖苦菜吧，我的大白鹅一个礼拜没吃到我挖的苦菜了。”丽丽答应着，熟门熟路的从厦沿最西端的一堆家什里挑出了铲子和竹筐，两人出门往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