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坦诚带着凄惨的伤（2/2）

“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给你主意啊？”

“妈妈，你前几天还告诉我，帮弟弟去学校，舅妈和舅舅都不敢管他，你们都愿意管，为什么我就不行。”

“那你什么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你要我们怎么管，我们又看不到实际情况。”

“我不是一问三不知，因为这种考试，像咱们家乡那种好的学校要的人特别少，而且无论学校好坏，都是择优录取不是及格就行，谁都没有十足把握可以考上。工作单位，我也是好不容易经过一轮轮筛选走到这一步，最后实习后能不能签合同，我也不能肯定。”

“你要当初不跑那么远，我们还能帮你，你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帮我？如果你们真的能帮我，我也不会离开。”

“我们帮你，哪家孩子不是自己考高中，考大学，我们对你还不好吗？给你吃供你喝，怕你累，给你买保健品，我和你爸都舍不得吃。”

“我早就说过，我不用这些保健品，我也根本不想吃，你们非要给我买，我说了我不要，我不想欠你们的。”

“欠我们的？欠我们的多了，你说这话真没良心。”

“我会还的，我会一一还给你们。”

“你还得清吗？”

“还不清，你要再把我丢掉一次吗？”

“伊凡，你混蛋！当初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个东西？”

“对啊，你怎么就生了我呢？你应该看到我是个女孩的时候就掐死我，我这辈子也不会活得那么痛苦！”

“我就应该生个男孩，我也不用受这么多罪。”

“对啊，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女孩永远不如男孩，憋了这么多年，你真不容易，我的生死以后都别管了，要个男孩吧。”

“嘟嘟嘟······”我挂断电话，任由眼泪肆意留下，蹲下来抱着自己，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虽说已经三月，快到春天了，可是这个城市的晚上还是异常的寒冷。即便抱着自己，也有一种接近死亡的彻骨的疼痛，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妈妈终于说出了那句话，生我不如生个儿子，我就是个祸害。

我也终于说出了心中的怨言，我真的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当初生下我，知道不能给我幸福时为什么不掐死我呢？让我从出生起就活在了痛苦里，甚至在梦里都逃脱不了这样的梦魇。

这么多年，在今天的这一刻，我们终于坦言相对，只是这样赤裸裸的坦诚，让我失去了所有假装坚强的动力。原来，真相，带着那么凄惨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