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邪性(1/2)
余还的年纪和付潭齐相仿的,都比大鹤大不了几岁。
可他们是有相像之处的,眼角眉梢的心机和沉淀总是让人不得不畏惧。
棉兰的傍晚,天气真是热啊,好像连天边的月亮都被烧热了,唯有轮椅上那个男人的脸色清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也是后来,大鹤才知道,鬼爷是很少会到码头来的,那一次,全是凑巧。
时至今日他依然不敢想,若是那一天他没有出现,现在的自己又该是什么境遇呢?
或许会被棉兰码头的装卸工人所救,可他没了证件,失了身份,是回不去家的。
也或许他会随着转天要来的雷暴天气被吹下海,然后……死掉。
他侧倒在水泥的地面上,周遭围了很多人,都在盯着他瞧。
搬运货物的工人一个个的从他的身边走过,在这片混乱和嘈杂之间,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威严却又清淡,他一开口,所有人便都不敢再言语。
“今儿晚上……这天儿热的邪性,怕是闷着大雨呢。问问他是哪儿的人,会做什么,要是身份干净,就带回去。”
这是大鹤听到鬼爷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清澈好听,哪怕说着这样救人的话,也好像从字腔里就带着傲骨,谁都瞧不上眼似的。
大鹤在船上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嘴巴被脏布塞着,手脚都捆着,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水,裤子被尿湿了又干,虽然全身无力,但他还能保持着清醒的神智,所以他猜测自己在海上飘着的时间不长,或许只有三四天而已。
他能听到那个轮椅上的男人撵着手中的珠子,也能看到他的脸,甚至能听到他的话,而就是在那一天……他被鬼爷搭救,从此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龑会。
大鹤说着他的前尘往事,那分明是在和鬼爷交谈,可余念却听得痴了,一手捏着盐津鸭蛋,一手握着筷子,一口都没有再吃。
她的眼眶通红,大概是在心疼他的。
一段将近三十年的故事,大鹤只讲了十五分钟。
原来人生就是如此,每个人费心费力经营着的日子,能留下来的不过只是这寥寥几语。
“我还记得头一次见你,整个人都臭得要死,邋邋遢遢的。那时候墩子给你解开了绳子,拿掉了嘴里的布,问你哪儿的人,会做什么……”
大鹤笑了,余还也在笑,像是想到了那个时候的他自己。
“我那时候又饿又渴,身上难受得很,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太热了……热得喘不过气来。”
“你那时候对哥哥说了什么?”余念眨巴着眼睛问道,一脸的好奇。
大鹤抿着嘴,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大概是在难为情。
“我当时就说,先生我会看病,中医西医都会,我看您的脸色不好,怕是有宿疾,腿上应该也有旧伤,我一定能治好您的!”
大鹤模仿着自己二十岁出头时的语气,少年人的心气儿,什么大话都敢说。
可就是因为他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说了寻常医生不敢说的大话,对着一个缠绵病榻的人说了他那时最盼望、最想听的……他被留下了,从此在龑会有了一个家。
而这带了些夸张色彩的模仿过后,大鹤的神色暗了,似乎在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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