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殊途同归（2/2）

“大殿下幼时便神智失常，满朝皆知，陛下自会宣太医为其诊治，怎么，你们的神智也失常了？”

众人闻言便齐齐地下跪请罪，随后退出了殿内。

哥舒厉父子开始对峙着，只是哥舒晓一脸凶狠，哥舒厉一脸玩味，场面及其不协调。

而此时此刻若还有人觉得哥舒晓神智失常，那这人不是瞎子就是他自己神智失常了。

哥舒厉：“‘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瑶华要是看到了你这副鬼样子，不知还会不会……”

哥舒晓打断他的话，大吼：“她死了！”

哥舒茂：“殿下，敢情你今儿个杀气腾腾，就为奔丧来啦？不过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谁死啦？”

“三天前，姐姐被人害死在蜀国洛王府，她这般死得不明不白，你满意了么，父皇？”哥舒晓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把哥舒厉撕碎。

“不可能！”哥舒厉正色道，“别说是死，她就是掉根汗毛，朕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并把那个让她掉汗毛的人碎尸万段。”

“哈哈哈……”哥舒晓大笑出声，“你确定？”

哥舒厉没回答他，其实早在四年前，他就后悔了，后悔当年一时冲动把楠萱嫁去蜀国，可是女儿已经不可能要回来了，所以，他只能安排曹默暗中保护她、帮助她，不让她过得有一点不开心。

哥舒晓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登上金阶，与哥舒厉仅有一步之遥，而朝臣的心在这一刻揪起来了。

“你确定你得到的消息是没掺过任何假的？你确定你的破军座使、肃贵妃苏玉媛就这么不计前嫌的把姐姐在蜀国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你确定你的提灯楼楼主、前大靖中书令曹默给你传达的消息就是你所得知的那些消息？”

哥舒晓的这段话所蕴含的信息量之多，令人咂舌。

“杀破狼”的破军座使，就是哥舒厉后宫的肃贵妃，自从皇后失宠后就一直以“中宫凤体欠安，肃贵妃协理六宫琐事”为由统领后宫群芳，虽无皇后之名，却独掌后宫大权，致使后宫只知肃贵妃，不知皇后。

而哥舒晓所谓的“不计前嫌”，是指楠萱未出嫁之前，曾“设计”害了苏玉媛流产，杀子之仇，苏玉媛怎能因哥舒厉事后的一句“就此作罢”就把事情抹得干干净净。

自从楠萱嫁去蜀国，哥舒厉就一直派曹默及其所统领的提灯楼暗中监视保护楠萱，并定时向哥舒厉报告楠萱的一举一动，只是哥舒厉的“破军”管理天下所有的情报，所以曹默的情报都是先交给苏玉媛，再由苏玉媛转呈哥舒厉的。

大家没想到哥舒晓装傻这些年，竟不知不觉查到了这么多东西，而且这些东西随便一件拿出来就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机密要事。

“肃妃跟随朕多年，为朕鞍前马后，她还没那个胆子欺上瞒下，暗中偷梁换柱。”

哥舒晓最后那一问句显然是在说，苏玉媛恨楠萱，所以巴不得她在蜀国过得不好，便把曹默原本的情报改了，再交给哥舒厉看的。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曹默痛恨楠萱让他失去了中书令的权位，所以他的情报就是错误的，苏玉媛也是被蒙在鼓里，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其实准确来说楠萱是对曹默有恩的，痛失了多年的弟弟被找回，即使不能相认，但得知一个死去多年、重要的人还活着，这是一种莫大的安慰。两相比较，失去权位，对曹默这种名利心不是很重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是损失了。

再说，提灯楼楼主一职，就是曹默主动提出要去就任的，哥舒厉当年就是随口一说，压根就没想把他放到那个位置上去，而曹默主动要去，哥舒厉当时还劝阻来着，奈何人家意志坚决，他的理由是：想看看他弟弟这么多年到底吃了哪些苦，一个顶级的杀手出世，要经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算了，你就这么以为吧！”哥舒晓转身，看着满朝文武道，“我今天来，不是来杀人的，你们不必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护驾的态势，呵呵！杀父弑君、不忠不孝，这样的罪名太奢侈，本殿，还亨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