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五泉镇（1/1）

一路上巫十二见白都不怎么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人数变多了，可气氛却变冷了。其中最开心的要数花奴了，虽然在人间已经十三载，可是却从来没有离开过牡丹园，这次出行见到不一样的风物，简直是目不暇接。白其实一直在思索着有关聂道士的一切，可是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暂时也看不出他有何目的，所以说给巫十二听，巫十二也必然会不以为意，以为是自己庸人自扰。晚上，大家找到一间小旅馆住下。白觉得有些憋闷，便出去散步，她随手撇了一枝柳条，一边走一边百无聊赖的抽打路边的野草，忽然她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她，便将手中的柳条投了出去，柳条像箭一样飞去，插在了那人躲藏在后的树上。巫十二跳出来说：“你怎么这么狠呢？差点要了我的小命。”白转身回去，脸上却挂上了一抹笑容，她继续向前走，“你有那么弱吗？再说了，我怎么知道是你。”巫十二追上去，和她并排走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关切的问道：“你似乎不大高兴啊，为什么？”白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总觉得聂道长有些不对劲儿，怪怪的，说不上来。”巫十二松了口气说：“没事儿，你想多了，我还不是怪怪的，你也是怪怪的。”白白了巫十二一眼，旋即转身往回走，心想告诉他果然没有用。巫十二不敢出声的跟着，心想着怎么这么爱生气啊。两人回到旅馆，便看见花奴在门口迎他们。两人谁也没理谁的各自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着。这一天是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可是走的时间久了，小花仙花奴就有点吃不消了，突然她指着路旁的一块界石说：“五泉镇，听起来是个好地方。”巫十二兴匆匆的也跑去看看，白则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没人注意到聂道士，他正掐指算着什么。大家继续向前，向着镇子的方向进发。远远的，巫十二发现前面有一位樵夫正背着一大捆柴吃力的走着，巫十二追上去问路，樵夫似乎很友好，一直站在原地和巫十二说这话。巫十二回身朝大家招手，大家快步上前汇合，巫十二说：“已经不远了，中午到了我请大家大吃一顿。哎呦……疼疼疼……”他刚刚说完脚就被樵夫砍的柴砸住了，那樵夫随着他的方向转过身来看后，就立即不管不顾的扔下了柴，朝着白一行一行三人的方向连连叩拜，之后，便一溜烟的跑了。白轻抚了下她的墨玉剑，随即开口问道：“道长莫非以前来过此处?与此间乡里有恩？”聂道士摇了摇头：“贫道不曾来过此处，更说不上有什么其他了。”巫十二想了想说：“一定是此处民风尚道，反正马上就到了，我请大家吃饭。”大家也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继续前行了。

还没有到达村口，大家就远远的看见村口处围了许多的人。待大家走到跟前却发现人们都俯首跪地，个个都非常虔诚。为首的是一位长者，他居于正中，他的身后两排人依次对面跪着。左边的五人举着三只鸡两盘果品，右边的五人则举着五只大碗，每碗都满满的装着水。小白看见很高兴，因为那几只鸡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巫十二上前扶起老者，并让大家都起来。老者说道：“欢迎诸位仙人来到五泉，小老儿是这里的镇长。诸位请随我去用餐吧。”巫十二不解的说：“我们几个，初到贵宝地。镇长为何如此厚待？”镇长不禁一愣，反问道：“诸位难道不是神月使女的随从吗？那位……”老镇长用眼示意了一下，却又没有清楚的说出来。白推开巫十二，向老镇长说道：“我们是游方的术士，那白衣女孩是我新收的徒儿，她的家中长者新丧故而着白衣。想必是刚才那樵夫有所误解了。”老镇长长出了一口气，众人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老镇长命大家将东西撤回去，他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说：“即是远客，也是神之侍者，那不妨来我家中吧。”众人便随着老镇长走了。

老镇长的宅院很大但修建的很是简朴。各个院落之间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其中有一个天井，天井中是这个镇上最重要的一眼泉水——长命泉。老镇长给大家讲述着。很久以前，镇上人的先祖们逃旱慌流离失所，在就快要渴死的时候身边突然涌出了泉水，挽救了先祖们的生命，先祖们便在此处安身立命留了下来。后来，人们又陆续发现了其他四眼泉水——长涌，长流，长清，长澈。人们便将此处称为五泉镇，世代在此生活了下来。白伸手掬水来喝，老镇长身旁的仆从正欲言阻止，老镇长摆手制止了他。白觉得这泉水清凉甘甜，便又掬来往脸上拍了些，这次仆从冲口而出：“这泉水我们一年都舍不得喝上一次，你却如此……”“怎么？气到没有词儿了，不就是一口泉水么，有什么稀罕。”白语毕从袖中甩出一物抛入泉眼，仆从急忙飞身去抓，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不但没有抓到，仆从也重重的砸在了围住泉眼的大石条上，登时脸上便全是血迹了。老镇长略微有些吃惊，反应了一下便命其他人照料那仆从，他匆匆走到白的面前，深深的鞠下一弓，道：“小子年幼冲撞了姑娘老身在此谢罪，敢问姑娘将何物置于泉眼之中，姑娘有所不知，这五方泉水均与这长命泉想通，这泉水可是五泉镇的命脉。还望姑娘海涵见谅，告知老朽！”白用手逗弄着泉眼并不理会，老镇长就鞠躬垂立在那里。聂道长静静的审视着这一切，花奴眼巴巴的看向白再转向巫十二，巫十二紧紧的皱着眉。一旁的仆从都怒目圆睁，尤其是那个刚把脸弄干净的，咬着牙，握着拳，好像随时准备扑上去把白撕裂似的。时间都好像静止了，巫十二突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皱着的眉倏地一下展开了，他走过去扶起老镇长，似乎为了打破沉默似的哈哈大笑着说：“那种物件我见过，是白姑娘家传的宝玉，这必定是白姑娘的一片好意……”白听见巫十二说的话忽然就笑了：“这泉既然叫做长命泉，总不能白担了这名号，我家墨玉龙环丢在里面，可保阎王要你三更死，泉水留人至五更。若是命不该绝，可消病痛，本来还想着收回来呢。既如此，就折了餐饮住宿的费用吧。”白语毕，将手从泉眼处收回，顺势将手上的水甩向了那撞石的仆从。老镇长闻言，立即跪下又向白拜了三次，那仆从擦干脸上的水后，就咧嘴笑了，“一点也不痛了，一点也不痛了。”边说边爬向白连连叩首，其他仆从也跟着连连叩首。白不以为意，反倒是巫十二十分的不好意思，连忙将大家扶起。老镇长安排了丰盛的午餐，并盛情相邀大家参加晚上的祭祀五泉迎月仙使者的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