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甜蜜的毒药（34）（1/2）

健太过世后隔周的星期一，我缩着身体，在顶楼上走着。冷风从脖子夺走我的体温。我用小跑步跑向以红砖打造的那栋具有奇幻风格的“家”。

我吐出白烟，抵达玄关，敲了敲门后，立刻走进屋内。我细细感受着室内暖气的温暖，同时环视屋内。

“喔，小鸟。”

躺在沙发上看漫画的阿雅朝我举起一只手示意。那模样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两样。

“早安，阿雅医师。”

我松了口气，对她打招呼。看来经过这个周末，她原本低落的心情已经恢复许多。阿雅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墙上的挂钟。现在时间刚过八点半。

“已经这么晚啦？那我们去诊间吧。”

阿雅从生长在屋内各处的“书树”里挑出几本书，夹在腋下。今天一整天都要看门诊，她八成是打算趁我和病人谈话的时候，躲在屏风后面看书吧。她连长在平台式钢琴下方的“书树”都去翻找。

我忽然发现，钢琴上放着一个不曾在此处看过的东西。那是一顶棒球帽——孩童尺寸的纽约洋基队棒球帽。

“喔，那个啊？”

从钢琴下方爬出来的阿雅，伸手抓起棒球帽，试图戴在自己的头上。阿雅的个子虽然娇小，但是这顶帽子对她来说还是太小，与其说是戴在头上，不如说只是放在头上而已。

“昨天景子来找我，她对我说“谢谢”，还把这个留给我。我的头已经算很小了，却还是戴不下呢。”

阿雅将棒球帽放回钢琴上，瞇起眼睛说道。我微笑地看着她。

阿雅缓缓地将视线从棒球帽移开，接着将双手在胸前合十。耳边传来清脆的“啪”一声。

“好，那我们走吧。”

“嗯，对啊。走吧。”

我打开玄关的门。

从门外吹进来的风，让钢琴上的棒球帽轻轻晃了一下。

“阿雅医师。”

阿雅用两只手肘撑着桌面，抱着头。我对她娇小的背影这么唤道，然而阿雅没有反应。

“阿雅医师。”

我再次呼唤她的名字，同时轻拍她的肩膀。阿雅颤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来。看见她那宛如受惊小动物般的态度，我感到一阵心痛。

“谢谢你为了我这么烦恼，可是已经没时间了。”

我轻柔地这么说，但阿雅的表情像融化的麦芽糖一样扭曲。

“还没结束，一定还有什么方法，一定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你……”

听见面前的阿雅用颤抖的声音这么说，我缓缓摇头。

“没关系啦，阿雅医师。你愿意帮我做到这种地步，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在说什么啊，要是没把这个案子，这个谜团解开，你就……”

“对，我就不能继续待在这间医院了。”

我软弱无力地笑了笑，阿雅垂下视线，咬着嘴唇，用力得嘴唇几乎都要渗血了。

“小鸟，你不想待在这间医院吗？”

阿雅的视线停留在地面，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我握紧双拳。

“我想啊。我想在这里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阿雅慢慢抬起头，在阴暗的房里，我可以看见她像猫一样的大眼睛噙着泪水。

“而且如果我不看着你，不知道你又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呢。”

听见我半开玩笑地这么说，阿雅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

“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把我当成小孩。”

“我是开玩笑的啦。就算我不在，阿雅医师一定也会很顺利的。”

“可是，我……”阿雅忽然打住话语。

“这八个月来，在你的指导下，我的诊断技术有很大的进步。而且我认为阿雅医师应该也和我有相同程度的成长。”

“没那回事。”阿雅露出自嘲的笑容，无力地摇摇头。

“这八个月都是因为有你的协助，我才能顺利度过。要是没有你在，我大概连这个家都不会踏出一步。如果没人从旁协助，我就没办法发挥自己的才能。”

“是啊，假如阿雅医师一直维持原本的样子，或许真的会是那样。可是你自己可能没发现，其实你在这八个月里改变了很多呢。你会和鸿池出去玩，就算没有我陪也会出门，变得很擅于交际了，不是吗？”

“擅于交际？我？”

阿雅指着自己，满脸疑惑地眨着她的大眼。

“呃，重点是跟以前比啦。”我苦笑着点头。

“我变了吗……”阿雅轻声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