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追凶（1）（1/2）

20：12

今天的雨云似乎来得有点快。

气象预报说原本会在早上下起的雨，不等到天亮就先将街道濡湿。雨水没有像倾盆大雨那般激烈，却也不似绵绵细雨那般温柔。那是一阵仿佛从雨云上自然流下的春末降雨。

刑事一课的阿雅将爱车丢在路旁，任凭雨水落在身上的红色运动外套上，跑向传出惨叫的方向。她的直觉在对自己耳语：“那声音跟我们在查的东西有关，绝对不是酒鬼在闹事。”

最近这一连串的连续狙击事件，从事件爆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而那同时也是总部要他跟一名顶着像在搞笑一样的三七分发型的警探搭档到现在，她所渡过的痛苦时间。现在或许就要结束了。阿雅边抱着这样的预戚边透过无线电和搜查总部联络，而电话那头却只是冷淡地要他确认现场。既然这样，我去确认总成了吧。于是阿雅跑向深夜的闹区深处。

虽然惨叫声早已消失，但路上的行人们脸上都带着“发生什么事啦?”的茫然表情，并看着相同的方向。而这些也成为引导阿雅到达现场的迹证。阿雅在现场看见的，是一名穿着，西装倒在路上的年轻男性的尸体。凄惨的状态让阿雅一眼就能判断那人已经死亡。死者头上开出一道从额头直通后脑的空洞，大量的鲜血与看似腐烂公鱼精囊的东西洒在路上，双眼也从脸上喷到别处。阿雅一眼便判断出那并非由手枪造成，而是使用拥有高动能的步枪子弹，导致头盖骨破碎所留下的结果。阿雅使用无线电请求增援，并对附近一带进行封锁，然后是带着平日的积怨，大声抱怨着那名怎么看都只把他当成司机兼导游的讨厌三七分警探。

“那家伙跑去吃饭就没回来了!要是他不打算工作，就叫他回总部去!”

此时围观的群众们在相当的距离外，观望着命案现场的状况。阿雅判断这次命案与过去的发生的案子一样，都是从远距离进行狙击。虽然飞散在柏油路面上的血迹正逐渐遭到雨水冲刷，但仍告知阿雅凶手开枪的位置。加上死者从额头中央直达颈部附近遭到破坏的状态，也让阿雅知道子弹是来自高处。

阿雅克制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抬起头观察这一带的地形。在阿雅此刻视线所及的范围内，一定有某处就是凶手开枪的位置。阿雅锁定了距离男性尸体约有一百又几十公尺远的三栋多用途大楼。虽然那三栋大楼没有看到有开窗的房间，但距离不算太近也不会太远，对凶手来说应该也是容易下手的位置。阿雅如此判断，更正确的说，其实有大半是依赖自己身为警探的直觉。

距离听到那多半是由周围目击者发出的惨叫还没经过三分钟。在这次这一连串的事件中还未曾有过警探能如此迅速抵达现场的状况，相信凶手肯定也大吃一惊吧。凶手应该没能来得及完全逃离附近。这是逮捕凶手的大好良机。

问题是究竟是三栋大楼中的哪一栋?继续像现在这样等在街上，不可能将凶手逼上绝路。那些大楼当然会有后门，而且最重要的是凶手肯定配备了步枪，而阿雅毫无防备地站在街上实在太过危险了。

阿雅对着手中的无线电，大喊了一声“支援还没到吗?”。而所得到的答案是最靠近现场的同僚中谷，而总部的警探们也正以全速赶往现场。中谷是阿雅平常工作时和他搭档的警探前辈。光是知道他在这附近，便让阿雅内心勇气倍增。

阿雅从腰问的枪套中，拔出了私人拥有的p90，并一路跑到目标的大楼前。

虽然阿雅身上还有另一把公家配给的sigp230jp，但那玩意儿早已变成一直收在怀中，没有表现机会的备用武器了。虽然使用私人持有枪枝执行公务是被认可的行为，但弹药相关费用则必须自行负担。然而就算是这样，比起要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每次返家前都必须交回到警务课的地下保管库、不知何时会被何人碰过的公发手枪，私人持有手枪仍胜过数倍。

支援还没来。阿雅将预测可能失准的情况考虑在内，留意着四周的动静。阿雅试着向在远处围观的一名男子询问是否有听到枪声，但一如预料，对方的答案是什么都没听到。状况跟阿雅想的一样。到目前为止被视为同一嫌犯所为，至少有四起的狙击事件，警方都判断凶手使用了灭音器。加上雨天以及唁嚣闹区的环境，路人自然听不到任何枪声。

阿雅不耐地抓了抓剃成一头短发的脑袋。光是像现在这样等待，都等于是在白白送给凶手逃走的时间。但如果随便冲入其中一栋大楼，结果让凶手悠哉从其他大楼逃跑的话，那更是无可挽回的错误。

在内心倍戚煎熬的同时，阿雅突然感受到一股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人正在看着他。那种视线和一般人不同，那是观察者的视线。视线不是来自高处。从哪儿来的?当阿雅抱着这个想法并环顾四周的时候，在眼前大楼问的窄巷深处，隐约有个类似人影的东西。阿雅立即举枪对准那道人影，而人影也随即消失在大楼后，终于找到了!

阿雅迈步追了上去。大楼间的缝隙相当狭窄，简直像是兽径。阿雅一边庆幸着自己勉强还停在二字头的年纪，以及属于较为纤细的身体，一边冲入窄巷内。被雨水淋湿的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恶臭。

穿过狭窄的大楼缝隙，阿雅来到由数栋大楼背面所组成的十字路。她举枪瞄向左右。

没有人影，至少看起来是这样。很暗。阿雅抬头观察上方，看见一个一路延伸到大楼的屋顶，像是逃生梯的东西。凶手似乎使用过这个玩意儿。

就在这个时候，阿雅的耳朵听见自动手枪滑套动作的清脆声响。阿雅戚受到背脊窜过一阵寒意，并在同时趴低身子。铅弹伴随枪声飞过阿雅脑袋刚刚所在的位置。而她也透过枪口冒出的火光得知了嫌犯的位置。

阿雅让身子持续趴在那仿佛淋过狗尿般的潮湿地面上，动手拉动p90的滑套，将子弹送入药室内。阿雅对准出现枪口火光的位置开了两枪。她判断现在不需进行警告或威吓。在这种状况下也是不得已的。

射出的子弹出现两声击中大楼墙壁的声响。那并不是贯穿肉体的声音。阿雅接着听到的是企图奔跑离去的慌张脚步声，于是立刻起身。她现在追的并不是肉眼可见的身影，而是脚步声。阿雅完全看不到对方。

听见带着水声的一连串脚步声瞬间停止，阿雅也反射性地站住脚步。枪声、枪口火光。

阿雅身旁的墙壁被打出缺口，细小的碎片弹到阿雅脸颊上。

“我是警察，你已经被包围了!别做无谓的抵抗!把枪放下，手贴着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