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烫伤（2/2）

孩子的背包上不仅写着地址，还写着名字。真一的名字显然是母亲写的，字迹很女性化。当然，电话号码也有记录，但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看来还是只能直接去了。

＂真一，是吗?这间公寓是你家吗?＂

虽然名字很时髦，但三十年过去了，中井把车停在一栋木造公寓前，对少年说:

估计是真一的少年坐在车的后座上，抱着膝盖什么也不说，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中井担心地看着少年。

如果真一衣服上的污渍是血迹的话，首先，真一可能受伤了。结果还是完好无损。他的手和脚都很瘦，和安田当初印象中一样，是个瘦得吓人的少年，但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认定是出血的伤口。他的胳膊和腿上都有烧伤的痕迹。还能看到像是用香烟压过去的痕迹，还有像是用更大范围的热水浇过去的痕迹。虽然没有全身检查，但从这个样子来看，背部和腹部应该也有。

安田根据经历过几次的事例，认为这是与虐待儿童有关的案例。真一显然营养不良，很瘦，烧伤的痕迹很难判断是事故造成的。而且，即使来到自己家门口，也没有一丝表情。平时就被虐待的父母，今晚就被无情地赶走了。

安田想起了自己刚上高中的女儿。即使回想起她小时候的情景，和现在站在面前的真一比起来，她还是胖了许多，而且根本没有烫伤。如果父母把孩子养得正常，三四岁的孩子不可能那么瘦。如果是普通的父母，更不用说受到伤害了。不过，今年安田已经见过四次这种非同寻常的事例。

安田觉得虐待儿童的事例比以前更难处理。如果事件性质得不到承认，警方就无法深入家庭内部。如果作为加害者的父母坚持说＂没关系＂，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必须当场收拾残局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年幼的孩子几乎不会对别人说父母的坏话，所以即使发现孩子身上留下的伤痕，或者万一孩子向警察求助，只要父母有监护权，就很难当场保护孩子。最多也就是通知国家安全局等儿童相谈所机关，日后再进行调查而已。即使在安田所经历的几种情况下，实际保护孩子也需要很长时间。

＂家长在吗?＂

中井一边沿着公寓外的楼梯上二楼，一边喃喃自语。孩子暂时留在车里，和中井一起去公寓二楼。根据写在上面的地址，真一的房间好像是二楼的二○四室。这间公寓共有八个房间，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是真一的家。

从过道向最里面的房间望去，发现前门旁边的窗户透出了灯光。现在已经快凌晨五点了，这所房子一整夜都没有电了。

来到二○四号房门前，中井巡警按响了门旁的门铃。铃声响了两次之后，第三次响了一会儿。尽管如此，房子里还是感觉不到任何动静。没人在家吗。

＂保坂先生，您在吗?保坂先生。＂

敲了敲门，没有反应。

＂没有吗?真是伤脑筋。＂

中井说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拧了一下。突然，门毫无阻力地打开了。

＂哦，没锁。＂

＂中井，退后一点。＂

＂咦，安田先生，你怎么了?＂

＂好了，退后，跟在我后面。＂

中井意识到声音的重量，把门稍微打开的地方让给了安田。

门向前打开的瞬间，安田感到脖子后面奇怪地痒痒，有种不祥的感觉。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在稻城警察署任职二十年，每当面临危险时，这种感觉就会袭来。从手腕到胳膊肘的皮肤都有一种毛茸茸的感觉。

安田用右手触摸腰部的枪套，确认那里有熟悉的黑色铁块。虽然没有在现场开过枪，但谁也不能保证今天不是第一天。

＂保坂先生，您在吗?我是警察。＂

他把门打开，朝房间深处喊了一声。果然，没有答案。这时，安田的鼻腔里飘进了一股腥味。

＂这是......＂

中井显然很害怕。安田想，我第一次的时候也很害怕。

制服警官的正式装备——警棍随时佩戴在腰带的右边。安田盯着房间深处，拔出警棍。中井也跟着学。今天没有穿防刃背心，真是令人后悔。因为没想到儿童受到保护的举报会需要防刀背心。

进了玄关，首先是三叠大的厨房。前面有张小餐桌，里面有两间和室。只有一个房间门半开着，但房间里看不清楚。

＂我们是警察，有人吗?＂

安田一边故意大声呼唤，一边慢慢走进室内。

来到餐桌旁时，看见里面的门半开着的房间。有那么一瞬间，在门的对面，可以看到赤身裸体的人坐在椅子上的情景。

安田又跟在中井身后走了几步，为了看清楚是什么，他轻轻打开了门。

＂呜!＂

六叠大的和室中央，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被绑在椅子上。他的手被绑在背后，除了内衣什么都没穿。他的胸口似乎流出了大量的血，椅子底下有一摊黑色的血。

＂是、是父、父亲吗?死了吗?＂

＂不要碰那里，确保现场安全。＂

中井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大概几分钟后，他就会想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血似乎是从男子胸口中央的伤口喷出的。看起来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子刺中了心脏。安田注意到该男子的脸和身体异常红润。好像到处都起了水泡，还有皮肤被掀起的部分。至于他的脸，看起来好像被泼了好几次热水，已经变形得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了。

这是烫伤，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真一身上的烫痕。

安田感觉到皮肤微微发烫的感觉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强烈、缓慢。这家伙可能是以，对男孩施加的虐待同样的方式被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