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洛城（1/2）

一路舟车劳顿，整整十日，小顺和玄夜终于到了洛城。

洛城繁荣，玄夜一直都知道。就算是五百年过去了，繁荣依旧只增不减，街边的小摊小贩吆喝着、酒肆客官去了一波来一波、商旅的队伍也是不断的。小顺停在一家酒楼门口，这家酒楼门楣极高且斗拱都透着古朴的气息，牌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还是挂着鲜红的幔帐。

那匾额写着：朗月清风。

玄夜想尽快离开这家酒楼外的每一方土地，却看见小顺站在两个石狮子前面，仰着头看着门楣上的牌匾。

小顺仔细睁大眼睛，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字，皱着眉头转过脸看着玄夜。

玄夜的眼睛很漂亮，但是因为几百年都在寺庙里清心寡欲的念经，双目反倒有点惨淡的寡味，让人觉得他看你时，无论什么感情，都像是没有涂色的黑白水墨画。

小顺：“上面写的是什么？”

玄夜双手合实，淡淡地开口：“朗月清风。”

小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时间久了非得被他闷死。见他并没有要多逗留的意思，小顺收了心，跟在他身后向城郊走去。

还不舍地看了一眼酒楼外一圈的大红灯笼。

真的就是从险山恶水到繁华锦城，再到荒郊野岭。

小顺觉得玄夜是魔鬼，她又不是修禅问道的，凭什么要和他在鸟不生蛋的地方一起？

“我们去哪里？”追上玄夜的时候小顺满腹的怨气都在语气中。

“灵巡殿。”玄夜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且冷淡，滑下手中一串檀香木佛手串，十二颗拇指般大小，他一颗一颗地数着。

小顺倒是来了兴致，她在天宫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听那些仙子姐姐说到这天宫有“五鼎钟硕”，一曰北天六重天散雪花女，她是西王母池水结灵而生，法力高强，变化莫测；二是刨金使者，传闻他能保佑一方国富民安，是皇宫宝殿和各位王孙贵族、朝臣供奉的上神；第三个就是不居仙道，在下界除妖魔降鬼道，只有初一、十五回天宫诉职，很少时间能看见他的相貌。

这第四个就是天君，传闻玄乎其玄，反正就是天君什么都能做，法力不可估量；第五个就是这灵巡将军，他有一只灵犬，全身都是银白的，两只黑眼睛像黑曜石，惹得众仙子都想把那灵犬偷了来。

这“五鼎钟硕”都高深莫测，无论是性格还是法力都不可轻易估量，但唯独一点，就是都拥有盛世美颜，具体怎么美法小顺不知道，只知道每次仙子姐姐们说起这五尊神都迷得快要昏厥了。

在小顺眼里，只有她的师父苍星君最好看。

“犬灵父？为什么要去那里？”一般下界有诉求，就会去上香，香上的青烟会将诉求传达到拜求的神仙那里。一般都是各自去解决这些事的啊，为什么这次要他们来？

小顺不解，玄夜其实看见御福旨也是不解的，他也不太想去灵巡殿，总有一种替别人擦屁股的感觉。

这次的御福旨跟闹着玩似的。玄夜咬牙切齿的想。

小顺见他不说话，心里也是满团不满，这和尚、这和尚简直不可理喻！

“卖画啦，十五文一幅啦啊。”正在城边上，小顺见着一穿粗衣麻布的少年，衣服下摆还有几块补丁，而他正抄手坐在一个破烂的垫子上，嘴里在叫卖可是脸上一点诚意也没有。

他立的铺子也破烂不堪，就四根棍子颤颤巍巍撑着一块蓝色的破布，小顺怀疑一吹风一下雨他的画就全毁了。

他卖的话也很稀奇，有山有水，但是都很怪异，枝桠上不生叶子不生花果，偏偏长出小鸟；河里游的不是鱼、不是虾不是乌龟蛤蟆，而是长着鱼尾的动物。这就让小顺觉得这人怕是卖不出一幅画的，难怪穿得如此落魄。

见小顺看他发神，那少年环抱着双臂，盘腿坐在垫子上屁股都没有挪一下，勾着嘴角，道：“小姑娘，见你这个样子，是要买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