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丞相沐雨汐（2/2）

“哦，”玉亦然玩味一笑，沐卿，此话怎讲？”一听沐雨汐的话，玉亦然便知沐雨汐知道他说的是他，他不知该欣慰他的聪明与自信，还是该笑他狂妄自负。

“皇上，如果此刻你有两个中意的丞相人选，一个聪明灵活，一个老实肯干，你会选哪个？”沐雨汐反问道。

玉亦然盯着他，良久，他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容，“哈哈哈......沐卿，你可真是深得朕心。”

他当然会选聪明灵活之人，老实肯干的人他固然放心。但前一类人才是他喜欢并能重用的，而且越是狡猾他越喜欢，只有这一类人才能是他夺天下的助力。

林远是他故意放任自流，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人是他不可驾驭的。而沐雨汐就像一匹未被驯服的野马，他自信他终有一日能将他驯得温顺，为他所用。

果然，玉亦然是自负之人，问她这个问题不外乎就是敲打她。沐雨汐唇边勾起一抹笑容，她问的这个问题，或许其他人会选老实的一类人，因为好掌控，但玉亦然是个有野心，有谋略的帝王，他有霸主的手腕，也有霸主的通病，多疑自负。她在他面前从不掩饰她的狂，一是这本就是她的本性；二是玉亦然从不怕她狂。既然这样，她为何要遮掩委屈自己？！

“沐卿，你不要让朕失望。”玉亦然拿起御笔，开始笔走龙蛇的写第二道圣旨。

沐雨汐但笑不语，只要玉亦然不对她做什么，她亦不会做什么“回赠”他的事情。

第二日，群臣毕至。沐雨汐穿着丞相的官服，身后是身穿正三品官服的慕子游，苏侑司并其他新晋官员。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一身紫色龙袍的玉亦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三品翰林沐雨汐，天惠聪颖，屡立奇功。更不辞辛劳，于是夜仍不忘问问大事，朕心甚慰。从重议奖，特封为丞相，克承清白之风，嘉兹报政，用慰显扬之志，畀以殊荣，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从六品修撰慕子游，端重循良，教忠励资，敬之忱聿，隆褒奨。从重议奖，封为刑部尚书。从六品修撰苏侑司，褆躬淳厚，垂训端严，担大梁，从重议奖，封为礼部尚书，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玉亦然不再刻意掩藏身上的气息，王者之气尽显。

朝堂亦不复颓靡，年轻的朝臣精神饱满，空气中再无乌烟瘴气。

玉亦然满意的看着下首的朝臣：“你们是西泠的希望，或通过科举，或通过举荐选拔而来，朕对你们亦是观察许久才认定你们。日后西泠之兴衰，全系在尔等手中。”

“臣等愧不敢当。”众臣跪下。

沐雨汐看着满朝文武，不再是之前那些酒囊饭袋，取而代之的是一批真正有能力，有胆魄的人。心中不得不佩服玉亦然，在罢免了几近大半的朝臣后竟不过几日就将各个官位补齐。不得不说，玉亦然这步棋谋划得久而妙。

“林远谋逆一案能如此顺利解决，沐卿与夜卿功不可没。”玉亦然温和的看向沐雨汐与夜恽，却见沐雨汐心不在焉。心中陡然不悦起来，他正欲发难。

却见站于左边第二个的夜恽出列：“皇上，老臣忏愧，当年先皇让老臣与林远一起辅佐皇上，老臣却辅佐不力，让林远老贼祸乱朝纲，险些酿成大祸。请皇上降罪。”

“林远狼子野心，满朝文武皆被其伪善的面目蒙蔽，而卿能挺身而出，忍受委屈，尽心收集他谋逆的证据，何来有罪之说？朕不仅不罚卿，还要重赏卿。”

“皇上，林远老贼的证据多是倾风收集，老臣不敢居功。”夜恽恭敬道。他假意辞官后，虽然动用一切查探此事，但不过杯水车薪，后来是在外逃婚的夜倾风飞鸽传书给他林远谋逆的证据。

“倾风是夜卿的儿子，自然功也归于爱卿。”玉亦然自是知道那些是夜倾风查探的，“夜恽听旨。”

“老臣在。”

“御史大夫夜恽忍辱负重，不辞辛苦查出林远等人谋逆的证据，功劳巨大，特加封英德公，世袭罔替，并赐黄金千两，良田百亩。”

“老臣谢主隆恩。”夜恽跪下谢恩。

玉亦然颔首，转而看向一旁从头到尾未发一言，低着头的沐雨汐。

“沐卿。”玉亦然唤了一声。

沐雨汐一动不动。

“沐卿。”玉亦然将声音拔高。

站于沐雨汐身后的慕子游着急的用手推了推沐雨汐，小声的在后面喊着：“沐兄。”

沐雨汐身子晃了晃，突然惊醒，她抬起头看向玉亦然，睡眼惺忪的用未醒的语调问：“有事？”

“沐大人刚成为丞相，就对皇上如此大不敬？”刚退下去的夜恽看不惯沐雨汐这副做派，虽然他功不可没，为西泠皇室做了很多，但他却恃才傲物。他辞官期间，听的最多的也是他如何的狂妄。起初他不过将信将疑，如今一看，竟是比传闻还狂，连皇上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夜大人，皇上宅心仁厚，喜欢别人亲近他，这是我对皇上亲近的表现。”沐雨汐振振有词。

“你......朝堂乃严肃庄重的地方，你公然打瞌睡，藐视皇威，实乃大不敬。”夜恽被气到。

“夜大人，我何时打瞌睡了？”沐雨汐疑惑的问，“哦......”沐雨汐拖长音调，“方才我在思考西泠发展问题，并非打瞌睡。”

“沐卿可有思考出什么？”玉亦然温和的笑着。以他对小狐狸的了解，他的确没有打瞌睡，而是直接睡了过去。

“皇上，臣以为西泠需要休养生息，养精蓄锐。”

这是在场的人心知肚明的话。

玉亦然脑子里在自省：为什么他要留他在朝堂气他？！

“这是自然。”夜恽鄙夷的看着沐雨汐，小子到底年轻，思考甚久就思考出这么个结果。

玉亦然扶额，以小狐狸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下一秒他开口，定然能将夜恽气个半死。夜恽是老臣，不能轻易出事。于是他在夜恽开口前道：“沐卿，朕已知道你对西泠的爱重之心。”

沐雨汐看着玉亦然眼中向她传递的“别太过分”的讯息，想了想，算了，今日将夜恽气死在这，又会有麻烦上身。

玉亦然看着二人即使不说话，周边也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怀疑让夜恽来制衡沐雨汐到底是对是错。

“二位爱卿若有不同意见，可以随时讨论。朝堂上莫要争辩。”他要考虑在朝堂外让太医守着了，不然以小狐狸气人的速度，他一个朝廷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小狐狸全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