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才艺大会开始（2/2）

夏侯瑾之放下手中的汤匙，清浅一笑，“雨汐。”

沐雨汐看了看桌上的清粥并几小碗清淡的菜，“瑾之，你竟是只吃这些？”

夏侯瑾之仍是那般笑着，“我身子骨不好，从来只能吃这些。”

沐雨汐神秘的看着夏侯瑾之，“不若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夏侯瑾之惊讶的看着沐雨汐，“雨汐，你会做饭？”君子远庖厨，他从未想过如沐雨汐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竟会做饭。

“我从尘世的泥土中打滚十几载，有段时间过过风餐露宿的生活，那时的我便开始一个人摸索着学做饭，后来发现自己挺有天赋，就去专门学了一番。”

“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尝到雨汐的手艺？”夏侯瑾之知道沐雨汐不会冒冒然过来只为找他一起吃早膳，定是有什么事情。

“走！我给你开小灶。”沐雨汐第一次和一个只见第二面的人这么有默契。

“皇上，您的身体......”站在一旁的明兰紧张的看着夏侯瑾之。

若非昨夜看到的那一幕，沐雨汐也只会以为这是一个丫鬟护主的表现。

“莫要多言，药等朕回来吃。”夏侯瑾之平淡的对着明兰道，虽然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但语中意思不容反抗。

明兰退而求其次，“皇上，奴婢跟您一起去吧。”

“你留在这里。”

“明兰姑娘，你若是不放心，便将药交给我，我和着粥一起煮了。”沐雨汐挑眉看着明兰。

明兰犹豫了一下，最终下定决心，“好，沐大人，你等会。”那毒不能停，否则会达不到效果。

明兰走进内室，将一小包药包给了沐雨汐。

沐雨汐拿着药包带着夏侯瑾之就走了。

“殿下，怎么办？”明兰对着门口正在站哨的一个不起眼的内侍道。

“放心，那是子藤草，世间罕见，就算是名医也看不出来，”不然的话，他也不敢对夏侯瑾之下这么多年还不被觉察。“况且，如果夏侯瑾之在沐雨汐那里出事，还可以排除我们的嫌疑。”

沐雨汐不经意的问夏侯瑾之，“瑾之，你有几个兄弟？”

“我上下除却一个同胞弟弟，只有十七个兄弟。”

“瑾之，我听说天顺的皇子除却你的胞弟，其余全部回到自己的封地？”

“母后说她很不舍皇弟，便留了他在宫中住几日再回封地。”即使这是宫中秘闻，沐雨汐是西泠的大臣，他还是愿意对他实话实说。

“那他为何不和你一起来西泠？”既然知道夏侯瑾之身体不好，为什么身为他的胞弟不跟过来？

“雨汐。”夏侯瑾之看着惊讶的看着沐雨汐。

沐雨汐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她不再绕弯，“昨晚在南边偏殿，我看到了明兰和一个男子在说给你下毒之事。”

夏侯瑾之却没有一丝意外，他无奈叹了口气：“终究是薄待于我。”

沐雨汐看着夏侯瑾之的反应，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昨天她便猜过，一个能登大宝的皇帝，能被人不设防的下毒下这么多年？

恐怕夏侯瑾之不仅知道有人给他下，还知道是谁。但他却心甘情愿当作不知道。

“当皇帝从非我所愿。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亦没有拦着他们下毒的理由。”他本就对一切看的极淡，他知道除却他的皇弟，真正有能力拿到子藤草的另有其人，只是他对生的欲望本就不强，所以不曾阻止。

沐雨汐看着这个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自己不想活的人，默默无语，究竟是什么才能彻底毁了一个人的求生欲望？

“药包先放我这里，如果你改变主意，找我拿药包。”沐雨汐深深看着夏侯瑾之，随后转身即走。她无法救活一个活死人。

夏侯瑾之看着沐雨汐的背影苦笑，虽然第二次见她，但对着她心里却觉得他是他认识很多年的老友。但现在这唯一的老友也要离他而去吧。

“你去哪里了？”回到偏殿，就见玉亦寒已经在等她。

“外面姹紫嫣红开遍，便出去赏了一会花景。”沐雨汐敷衍道。

玉亦寒也没有在意沐雨汐说的真假，“宫中事宜众多，今日是琴与画的比试。你还是不要乱跑为好。”

“琴与画安排谁上去比试？”沐雨汐负责的是场地布置，并未参与参赛人员的选定。

“男子那边由苏侑司对战，女子是林月吟。”

苏侑司她不了解，但林月吟是京都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由她出战胜算大。

比试场地设在御花园左边的空地上，上面设了一个擂台，旁设一炷香。沐雨汐到时，林月吟已经坐在台上，面前是一架古筝，她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着淡色襦裙，蒙了面纱的女子。

沐雨汐环顾四周，发现大部分都在，唯独幽城那边的席位一个人都没有。

“西泠林月吟对天顺路遥。”

“比赛时间为一炷香，开始！”随着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路遥开始抚琴。

琴声悠扬，绵长，里面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

而林月吟只是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着琴弦，时不时拨动一下。

众人看着林月吟的动作，心下急了：“林小姐怎么了？怎么还不开始？”

然而林月吟不为所动，继续随意拨动着琴弦。

沐雨汐看着林月吟的动作，心下赞赏，果然是才女。古筝是皇宫拿出的，她们事先谁都没有碰过，自然不知道这古筝的声色，韵味。

弹古筝最重要的是感觉，和古筝之间的契合感。所以弹古筝的最高境界就是人筝合一，林月吟此时就是找与古筝的共鸣感。

“她莫不是害怕了？”坐在天顺席位的一个靠前的女子笑道。

“我看她是被路遥的琴声震惊了，索性不弹了，为自己保存最后一丝颜面。”坐在她旁的另一女子轻笑。

“是呀，路遥师从琴痴钱塘，是钱塘最得意的弟子。”又一个女子插话。

在场的人都在看西泠的笑话。

唯有沐雨汐，玉亦然，莫流景，夏侯瑾之及在场的在琴方面造诣颇高的人看着林月吟。

“铮......”约莫三分之一的香烧过时，林月吟开始弹，渐渐的，原本弥漫小女儿情思的琴声瞬间被压了下去。

林月吟闭上了眼睛，脑中却魔怔了一般的回忆她这么多年的生活。她儿时偷偷踢毽子，扑蝶；长大些不顾大家小姐形象脱了鞋袜戏水，偷偷藏市井话本......那些所有离经叛道的事情她都做过，但架不住父亲的责骂与失望，她后来便按照父亲的期盼成为了京都有名的才女，获得很多人的赞赏目光。但她从未真正开心过，这些荣誉抵不过一个毽子在她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