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四海升平8（1/2）

十年前----

四海升平珠被现任圣女打开，对巫族预言再起，十年后恐有灭族之灾难，巫族上下天地色变，全力寻找解救方法。

避世多年，却依旧逃不出这场浩劫的发生，四海升平珠开启一个月，耗尽巫族圣女所有灵力，直到巫族灭族的预言中出现了新的画面。

那是幽冥帝姬，凡人肉体，在天地间游荡，而她的身上，与四海升平珠发出共鸣的，是一颗完整的女娲石。于是圣女断言，若能寻到女娲石，便可让巫族避免这场灾难。

冥界之女，在六界史册记载中只有寥寥几笔，说她性情古怪似冥王，脾气暴躁，不轻易对他人信任，在冥界呼天唤地，是吃灵魂骨血的主(自然这是冥王为了让其他人害怕自家女儿，为了她不受伤害所写)。恐怕就算投生成为凡人，也不好对付。

只是六界中，无论人妖仙神，无人能逃过的就是真情二字。于是圣女与巫族几位长老商议，在巫族选出一位少年，在冥界之女在凡间还小的时候，一直伴在她身边。护她安危，直到女娲石封印被除，灵力重现天际。第一刻，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从冥界之女手中夺得女娲石，回巫族。

那时候无忧无虑十岁的司空阙，还是个天真烂漫，笑容似夏日阳光的少年。他长相出众，在几位同龄孩子中个子颇高，又有很强的练武天赋。

一脸天真的司空阙被巫族最高的几位长老选中，他一度以为他们是要让他成为保护冥界的大将军，让他做少年兵。可不曾想，他们带他进了一个黑屋，为了少年不因“情”这一字而误了巫族大事，他们决定将他七情六欲从身体中拨出。

那时硬生生将司空阙情欲抽空的巫术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少年被疼痛所折磨出的叫喊声也不眠不休。

后来他一身蓝衣，染作血色，世间万物，好似都不得他心。

司空阙自此仿佛变了一个人，不笑不闹不知情为何物，不知欢喜，不知忧愁。由于巫术的影响，他只听令做事，于是这么多年来，巫族的大门第一次打开，为的就是将司空阙送出，送到人间，冥界之女的身边。

于是就有了他们相见的第一幕，大雨飘摇，变成凡间普通少女的冥界之女固执地为一朵花挡雨，抬头看见司空。

他说出了圣女要他讲的第一句话，风雨飘摇，以后都让我为你撑伞好不好。

有些别扭。

可是和圣女所预见的一样，少女有所感动，从此就默认了司空阙陪伴在身边。

与她一起十年流浪，占了自己生命一半的时间，可是他为她斩妖除魔，被迫生不了情。一切为了任务，为了巫族。

圣女后来让司空阙带少女去昆仑，昆仑通人间，山顶有仙，或许是能让女娲石尽早出世的方法。

后来他骗她，说上昆仑医治她的眼睛，为了让她不再被妖怪所扰。少女终是有情的，虽然司空阙平日高冷，不爱笑，又不爱说话可是他的默默陪伴，还是将她感动得稀里糊涂。

最后那一剑他没有情丝牵绊，给得痛快。

她却痛苦不堪，身心俱损。

族长几句轻描淡写，叹出太多无奈，他们终究不是为了夺取女娲石，而是为了让这份不仁不义，换来举族上下的安宁。毕竟天地不公，他们再也经不起磨难了。

小四性情不古怪，她敢爱敢恨，又容易心软。原来一直以为司空阙只是个凡间流浪的孤儿，不曾想，他背负全族生存的希望，受了抽情丝的痛苦。那自己那一剑，又算的了什么。

更加容易心软的小尾巴，鼻子一酸，两颗豆大的泪滴已经挂在了眼眶，她抹了抹袖子，抽了两下，委屈巴巴地看着小四:“小四，我觉得好感人啊，我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你了，呜呜呜。”

小四将她揽入怀中，靠着自己肩上，抚摸起她的头发来:“没有，想哭就哭吧，司空阙...也很不容易。”

:“呜呜呜，他也太不容易了，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每天都哭，直到我的眼泪太多，把我自己淹死，呜呜呜，我刚才还凶他，小四，我是不是特别混蛋阿。”

哎！这个小哭包。

:“族长，你知道我们来，是为何事，为何要这样招待我们。”

族长微微摇了摇头:“不过都为六界圣物，其实在当初四海升平珠预言中，我一直与圣女有不一样的看法，那时候珠子里出现了带着女娲石的你，大家都以为救我巫族的必定是女娲石，可他们却忽略了你。幽冥帝姬，扶四樨。”

她看着小四，苍老的眼眸中却发出希望的光，小四一顿:“族长觉得，我才是拯救你们巫族之人？”

:“正是。”

:“族长太看重小四了，今日与小四一同来的五方天兵之首白延麇，族长该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小四能力轻微，自己知晓，魔族来犯，我定是没什么用处的。”

:“帝姬妄自菲薄了，帝姬身体里的巨大力量，是让老身很是放心，帝姬应当是护我族之人。”族长缓了一缓，接着道，“若是帝姬答应留在我族阻挡魔族来犯，护我族安危，度过此劫，我族必将女娲石相还与帝姬。”

那本就该是她的东西。

:“再将四海升平珠奉上，借与帝姬一用，期限不限。”

小四猛地抬头，四海升平珠借我一用，期限不限，不就是相赠的意思。族长竟然愿意把巫族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上古圣物给她，不可思议。

族长读出她满脸惊讶，接着道:“我巫族不是满口湖沁，不守信用之人，巫族这么多年，遭遇了许多危难，如今更是快要惨遭灭族。这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我们守护的四海升平珠，六界纷争皆为它起，将它借帝姬一用，还可以换我巫族许多安宁，有何不可。况且，老身相信帝姬为人，帝姬完成大业定会归还。”

她早就知道，小四会答应，当然，她没有理由不答应。就算倾尽全力，守它一守了。

不过....

:“族长为何断定，魔族定会找到巫族结界？”

族长脸上笑意灭了，喉咙发出一声轻哼。

是了，自己又傻了，有了四海升平珠，什么不会知道。

为大仇得报，她志在必得，一定，要活到族长亲自把四海升平珠给自己的时候。

族长上前两步，带着满脸慈爱仔细地看了看小四，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手颤抖地往上滑，滑到她双眉之中，彼岸额间花的地方停下。

:“原来她最爱彼岸花，老身一直不知彼岸花长成什么样，还以为死了之后到你们冥界才会见着，如今，倒是先见着了。”她说话间有些哽咽，遍布皱纹的手掌，继续滑到她脸蛋说道，“你与她，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到你，就算再也见不到她，也算完成了老身的一个心愿。”

不知道，族长在说谁，或许，是想起了故人吧。

族长收回手来，杵着拐杖转过身去:“过了荷桥，往西走，我想你此刻更想见他吧。”

小尾巴止了哭泣，眨巴着泪眼看向族长，她是一句都没听懂族长和小四在说什么。

小四心下了然，带着小尾巴拜离了族长，临走前回眸，瞧见族长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

过了荷桥，小四叫了位侍女，让她先带着小尾巴去找白延麇，她要向西而去。

隐世巫族，果然寻到处世外桃源，徘徊在江南郊外，入野湖时小四都在想，巫族是在什么环境不好的地方生活。谁会想到，这里，竟可塞的上水乡江南了。

没有四季，花儿争艳，绿树常青，百鸟齐鸣，随处可见的房屋，前头都种上一排果树，农田中都是忙碌着的巫族族人，他们生活得无忧无虑，与世隔绝，没了六界纷扰，也是好的吧。她白日在凡间所想的农家小院儿，便也当是如此景致。

往西去，没走多久，一树梨白下，司空阙坐在个小凳子上，面无表情地对着池塘，正在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