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风身世（1/2）

四年后。

春四月，桃花如约而至。

程子安记得这株桃树，是他和绣女一同种下的桃核，每一天的浇水，每一天的期盼，终于渐渐成长、盛放、结实。

记得第一朵桃花开放时，他们那么高兴，仿佛是上天为他们的深情而暗暗的赞许和祝福。

他记得当他把这朵桃花摘下来插入她的发间时，她粉白的面庞映着花儿显那么明艳动人，柔情无限。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他心里发誓，一定要永远永远守爱这个女人。

然而如今他二人……

似乎已记不起，她上一次对他笑是什么时候了。

此刻，程子安望着一树桃花，仍是伸出手，摘下一朵，失魂地把玩着，任由回忆在脑海中一遍遍翻涌——除了回忆还能怎样呢？

程子安正失神，忽听不远处有清脆的童音喊着，“爹爹……”

碧落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拉扯程子安的衣衫：“爹，给我戴花儿吧。”

那些哀伤被小女儿甜美的声音一驱而散，程子安笑了，伏下身去，一手扶住碧落的小肩膀，一手把那朵承载着无尽回忆的桃花轻轻地插在女儿乌黑细软的头发里。

问道，“落儿，昨天教你的诗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

“背来听听。”

谁家吹笛画楼中，断续声随断续风。

响遏行云横碧落，清和冷月到帘栊。

兴来三弄有桓子，赋就一篇怀马融。

曲罢不知人在否，余音嘹亮尚飘空。

“嗯，”程子安微闭着眼听着，点点头，鼓励般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说道，“你的名字就是来自这里，响遏行云横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