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世（八）（1/2）

“你怎么和自己的父亲说话的？”东方士怒道。

“哥哥才不是佣兵……”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后，东方雪的声音略小了起来，但是依旧鼓起勇气力争道，“他是我的哥哥，是我们的亲人啊，你怎么能把他比作雇佣兵？”

是啊！雇主和雇佣兵只是互相谋利罢了。雇主求平安，雇佣兵求钱财。本拥有血肉之亲的人，却被东方士比作素不相识互相谋利的人，这连不涉事故的东方雪都不禁觉得心寒。

“我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开导开导他，虽然月儿剑术了得，脑子却不灵光啊”东方士丝毫不脸红地解释道，一副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们好的样子。

“真……真的吗？”东方雪一愣，声音更小了。对啊，哪有自己的父亲会害自己的孩子的，而且还是今后这个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估计连宠都来不及吧。自己连这个都不懂，以后一定会拖哥哥的后腿吧……

宛歌见东方士的面色缓和了一点，忙抓住时机，用胳膊推着东方雪，道，“雪儿，还不向你父亲道歉？”

“父……父亲……”东方雪躲闪着看着东方士凌厉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对不起三个字却始终说不出口。她感觉，东方士的笑意，根本就不达眼底，在他眼底……似乎散发着一种异样冰冷的光芒……

宛歌急切地看着东方雪，开始一进来觉得东方士在因为她们被劫持而在骂乘月的时候，他就觉得很不对劲，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她们，又怎么会因为她们被劫而骂乘月？

后来听到丫鬟们讨论，这个事情已经传遍了江湖和长安之后，才略释然，毕竟她们是东方家的人，脸面还是要的。东方士骂乘月，可能也就是做给别人看看罢了。

只是自己和雪儿本就在东方家的地位不高，有时候连一些丫鬟也会故意欺负她们。要是现在，雪儿再不道歉的话，恐怕……

“父亲，雪儿性子胆小，刚刚只是冲动之举罢了。想必父亲追究旧情，不会念过”乘月突然插声说道，沉稳而清冷的声音让东方雪极为心安，“父亲说得对，是我没有保护好姨娘和妹妹，理应受罚”

“受罚？家法伺候吗？”东方士装着严厉地问道，眼神却在打量着乘月，他在思索着，乘月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乘月不通人情。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不是极聪明，就是极蠢。

明明话题都被东方雪拉去，他完全可以不用说话，毕竟自己在气头上，很可能处罚东方雪一顿，到时候等自己心情舒畅了，可能根本就不会惩罚他。但是他偏偏说了，还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并说任由自己处罚。如果别无他想，单单只是一股脑为帮他说话的东方雪开脱，可以说是极蠢的。

但是……他如果是知道他不会处罚他，而故意把罪全揽，然后自行认罚的话。一来，可以为东方雪的一时冲动而开罪。二来，自己决不会处罚他，因为从明天开始，乘月就要追随圣上护其安危。要是处罚得明天上不了早朝，再加上一群老家伙的参本，估计会被扣上个违旨的大帽子。

东方士担心的，正是如此。若是第二种，那么，乘月的存在，就如安在身边的一个定时炸弹，又加上控制着乘月的哥哥东方洛被自己软禁在府。若是一下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受罚当然也有赎罪，父亲，今天本来好好的游玩被搞砸了，不如我明天再带雪儿出府，绝不会再犯”乘月眼神澄澈地丝毫不惧地迎上东方士凌厉的目光。

东方士听到他这话，依旧有些惊疑不定。这句话实可表决心，虚则示他无野心。毕竟明天就是入朝之日，但他这么说，无疑是忘记了这件事情，可见无野心的同时，话也是极为聪明，奈何，他实在是从乘月的眸子中看不出来有半分说谎的意思，有的，只是接受下次挑战的那种信心与勇气。

“罢了罢了”东方士装着气恨道，大袖一摆摆到身后，“你可是忘了，明天要代替我辅佐圣上？我看你的心今天被放一天都野了，哼”

乘月也是一愣，似才想到，说着，“因为朝服还没送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