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艰难挣扎（1/2）

一日下楼来，遇到分到七部的同学朱尧，他神色黯淡，说已经递了辞职，马上收拾了东西就要走。如今入了这社会，才知道同学是这般亲切。我与彩凤不舍，请他吃中午饭践行。

“这里的钱太难挣，也或许只是不适合我吧，呆在这里，对将来也没什么信心，所以还是乘早辞职”，朱尧三个月来跟我们一样，没什么业绩，如美娜姐所说，底薪只够“不饿着”。

从学校到公司，我们经历了兴奋与新鲜，然而兴奋与新鲜过去后，便会因摸不着头脑而开始对一切产生怀疑。怀疑自己、怀疑社会、怀疑未来……

所有乐观的想象和情绪，都会被每月发薪这件事轻而易举的拽回地面。说起这些，我们三个其实都是一样的情况，情绪一下都低落下来。

“你们还好了，女孩子嘛，将来找个好老公才是最重要，不象我们男孩子，将来是要养家糊口的”，虽然只上了三个月的班，朱尧同学一下子变得成熟许多，也有责任感了许多。

“其实我们俩也挺艰难的！”我也伤感起来。

“我们女孩子更艰难，还得时刻提防、小心谨慎”彩凤被上次的事情吓得心有余悸。

“我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啊！”这顿饭吃得朱尧开始对我们掏心窝子。

“况洁说，你为了拿那单子去酒店开了房勾引那王总，那王总都不愿睬你，硬是换成了她才拿下了那单子。”

彩凤气的声音颤抖：“果然贱人就是矫情，出卖了自己还唱高调！”

我无语，只默默感慨：经过此事，我终于明白，这世界，你若有所求，必拿天真去换。况洁有没有出卖自己还说不准，但一定失去了些什么宝贵的东西。

临走的时候，朱尧安慰还要继续煎熬的我俩：“希望我的离开不要影响了你们，也许只是不适合我，不是也有人做的挺好嘛，你们不要向我看齐，向她看齐！”我们知道“她”是指况洁。

这是个可笑的世界，结果就是一切，那两千万的业绩将况洁推上了云霄，却将我打下了谷底。中间逆转的过程被编排成大家喜欢的桥段，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想怎么传就怎么传，怎么娱乐便怎么来。

我最近灰头土脸，不大精神，彩凤突然精神头十足起来。我知道她是想把我带出这失意的泥泞。知道她的用心所以很感激，怕辜负她，始终难以启齿自己的真实想法：“看着朱尧，其实我也很想离开。”

周末，彩凤又叫我跟她去开黎昕的小灶，都是想辞职的人了，还开什么小灶。不如睡觉！

我拿被窝包了头不理她，只听得门关上她下了楼。正要睡去，又听门开了，一个声音冷冷在耳边低喝：“起来！”我掀开被子一角，黎昕一脸怒容，我赶紧坐了起来。

“干嘛？”我狼狈的用手想把鸟窝一样的头发理顺点。

“干嘛？图书馆学习啊，你就这么点可怜的能耐，可以不学了吗？”

“我，我……我不想学了！”我破罐子破摔。

“起来”！他又皱着眉冷冷盯着我。

真没眼力劲儿，没看到人家心情不好吗？我也固执的吼：“说了不学！”

“不学？难道你想胸无点墨，就凭对男人脱掉衣服来立足吗？”他吼完兀自呆住了，我也呆住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这段时间以来，这么苦这么难，压抑了太久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只喊了声“你……！”便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抱着被子哭得天昏地暗。

黎昕被我这么没头没脑一顿乱哭吓得乱了方寸，竟坐在床边将我抱入怀中，手不停轻轻拍我后背，耳边听到他柔声道歉：“是我不好，口不择言了，抱歉啊抱歉！乖了、不哭了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