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1/2)
周围一片漆黑,只透着几丝微弱的光线。文凉意识逐渐清醒,但她头疼欲裂。这种疼痛之感感觉令她整个人都陷入黑暗的恐慌。她的手脚是被绑着的,丝毫不能动弹,再加上长久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此刻手脚乃至整个身躯都是麻木的。
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被装在一口麻袋里。
这麻袋独有的这股枯燥的味道她太熟悉了,家乡装麦麸的袋子不就是这个么!但这只口袋似乎是崭新的,还残留着那股货物长时间堆积才有的霉味。实在是太刺鼻了令人作呕。她很是同情麦麸的感受,不由得伤心了。这种伤心很快便转为愤怒,她有些不明白,到底是谁这么愚蠢?不去绑架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她万万想不到,一向英明神武、武艺高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自己居然被下了黑手,她有些欲哭无泪,然而要不是那当头一棒,根本不会让他们得逞。
“喂!”她冲着漆黑的四周喊了一声。周围似乎是空旷的,这只是她的猜想,因为她的叫声有回音。
“天呐!老娘被扔山洞了!”这是她的第一想法。因为这儿不仅是漆黑的,还阴风阵阵的,有点儿凉,让人战栗。
想到这里她心都凉了,这大概是最惨的情况没有之一了。在刚刚那一秒,她的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
她冷静了大概十几秒,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白卡卡!你在吗?”她试探着喊道。
“光绑老娘有什么用!我呸!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呀!”
这黑暗实在令她压抑,并且她的内心十分憋屈,她有些后悔离开白帆独自一人晃荡,如今落入贼手连贼人的影子都见不着,还陷入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窘境。
“天呐!不会是贩卖器官的?人贩子!”她忽然想到清晨白帆说的,这地儿以前毒品泛滥成灾,有很多人没办法维持生计便用盗取活人器官的方法赚钱。这桩大案曾经轰动一时。她快哭了,想到自己留了多年连苹果上市都没卖出去的两颗肾脏就要在这肮脏的地方被割下,她就心疼不已。
她气急败坏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使劲儿挪动了几下,想找点儿有用的东西,哪怕是撞到个大活人或是被打晕了的其他人也好啊!身下的地板面上的碎沙硌得她骨头疼。最后实在没招儿了,她便开始大骂。
骂人的时候她有点儿心虚,毕竟白路兄弟曾经威胁说要改了骂脏话的这个坏习惯,否则就合伙暴打她一顿。她当时对天发誓,要是再骂人,他俩就都毁容!这么阴损的毒誓,就算不信她也不会随口就骂了。那以后她确实收敛了许多。从他们认识她的时候开始,她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然而这种状况下,不骂街是不行的。从祖宗十八代到七大姑八大姨,总之她用了自己攒了大半辈子的脏话,全是些不堪入耳的。
就比如说:你们这些畜生、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丧尽天良的家伙!你出门被车撞走路被雷劈喝水烫死吃屎噎死你!又比如,姑奶奶满头的血满身的懊糟,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四个字怎么写,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你家七大姑八大姨,想认姑奶奶当妈就直说!
然而,她的激将法并没有任何作用。周围依然静悄悄地并且漆黑着。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什么时候吐了完全没有印象,比这个麻袋的味道更浓重的是她身上的衣服上的恶心的味道。她觉得自己早晚要被空气中弥漫着的实物腐烂的味道熏死,或者被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闷死。
事实上在有了一次被绑架的经验过后,面对同样的危险她已经不那么慌张了。(大概是在高二下学期,路霖然离开之前的某一天,她觉得那只是路浩天的一个小小的警告,因为除了被扔到荒无人烟的工厂被吓唬了一番之外,并没有任何损失)可是和现在的境遇又有所不同。当时她知道那是条故意安排的贼船,现在,她并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人?
其实她想不通的是,从初中到现在,文凉这个名字就不是什么响当当的,并且,对身边的人来说,她的穷并不是一个秘密,要钱没钱要脸没脸身无长物胆小如鼠并且好吃懒做,卖出去也不值几个钱,更何况当压寨夫人也没那气势。加上此时这一身恶臭,和昌北学院一年四季堆积如山的垃圾场没什么两样。
她骂不动了。便歇着了。时间过得好慢,她甚至觉得时间比心跳速率还要慢,能清楚的数着它们。她的慌张和怒气也被消磨殆尽,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害怕。全都被失望和饥饿代替了。
在麻袋里经历了两个黑夜之后,她意识到自己确实是遇到危险并且对方是强手了,她随时提高警惕,以防再被人打晕。她并不想在沉睡的状态下丢了肾脏和心脏。而且此时胃里空落落的,四周好像也没有人,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尽管她有的是胆量和耐心。
更重要的是,骂了太久导致她口干舌燥都想饮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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