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死的姚广孝（1/2）

朱棣令姚广孝来见面，在他的书房。姚广孝已经把和尚的袈裟换成了书生的直裰，这书生风度和官员戾气顿时偏偏无疑，只是这光头还有些刺目。

“今天开始续发，”朱棣令着，随即问道：“姚广孝，为什么从应天府来到燕都？不怕本王将你送回应天府，皇上治你个株连九族？”

“回燕王殿下，”姚广孝的姿态礼仪都很到位，十足的官场加铜臭味：“臣既然赶来，就认定殿下是识才之人，臣不会有性命之忧。而臣选择来效忠燕王殿下，那是因为臣也有眼力，选中了好主人，只有燕王殿下配得上臣来效忠和辅佐。”

“口气不小啊，”朱棣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典型的端庄有仪态的皇子藩王，他靠着椅子，有点怡然自得，似乎是斜睨着对方，却在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转眸都逃不过他双目的捕捉。

朱棣继续审问着：“你说说看你能为本王做什么？”

“口说无凭，如纸上谈兵，燕王殿下若是给臣以平台，臣定将助燕王成就一番伟业，”姚广孝毫不脸红地要求职位。

朱棣却不会这么轻易给他重要位子，他懒散道：“好，本王就欣赏这么有胆量的人，但本王要考验你，你就在本王府上做一名辩客。”

“谢燕王赏识，”姚广孝满意地行了拱手礼，眼眸中没有半点不满。

朱棣则对他更加有看法了：辩客只是在府上对政事提供观点的人，不是职务，没有俸禄，不包吃住，可谓连种地的庶民都不如。有些有志者，想通过这条路成为官场一员，却穷死老死在这条路上。

可姚广孝去不一样，他在朝廷的职位是东宫的太子太傅，说出去就震耳欲聋，如雷贯耳，而现在却甘心在他旗下做一最不起眼的辩客，这，很有意思。

朱棣并不是觉得好玩才收纳姚广孝为辩客，他认为他有才，值得重用，但一开始不能给高职位，首先要考察磨练他。另一方面，他也要防着此人，他满腹经纶，却将朝廷那令人望洋兴叹的太子太傅之位摈弃，来到燕都这寒凉之地，究竟出于什么原因。

朱棣暗中派了细作观察他。他用人，却也疑人，且将这两事处理地一点不矛盾。

姚广孝谢过朱棣之后，离开朱棣的书房，自己去找住处。在府里的菊花道上，他遇到了脸色不太好的徐谨妧。虽屡次遭徐谨妧威胁，姚广孝却还可言笑晏晏：“徐婕人，”他已经了解到她目前的身份了，更猜到她真实的身份远不是燕王府的一个侍妾。

听他继续道：“徐婕人是否还要对奴才匕首刺之？”

徐谨妧看他就生气：“姚广孝，你不怕吗？”

“自然怕，徐婕人用匕首刺了奴才，燕王殿下却没处罚您，可见燕王殿下对您的爱护，”姚广孝话锋一转，依然是无可挑剔的呵呵笑容：“不过徐婕人是聪明人，燕王更是无可匹敌，燕王知道我的身份，却还让我做府上辩客，他就不怀疑我吗？”

“什么意思？”徐谨妧被姚广孝说地糊涂了，凶狠地问着。

姚广孝说清楚些：“燕王定对我的来意有所怀疑，这就需要派人跟踪我，要是徐婕人对我动手，那些跟踪我的人会轻而易举地成为保护我的人。您看呢？”他总是很得体，这是在宫里养成的习惯。

徐谨妧一想，看来自己是无法轻易地取姚广孝性命了，但必须阻止他成为朱棣的重臣！

一路跟踪，不是暗中，而是戴着箬笠，明目跟踪。她今日铁了心，要让姚广孝找不到住处。

姚广孝也烦了怕了，这位美人是燕王的挚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可不好，于是他回头：“徐婕人，你有话就问吧。”

找了个茶楼雅间，他们坐下了，徐谨妧摘下箬笠直接问道：“朝廷对你不好吗？我看过邸报，并没有对你解雇和降职，你究竟为何要从应天府来到燕都？”

“我看徐婕人不是普通女子，就说了，良禽择木而栖，”姚广孝简单回答，不与多说。

可这杯茶还没喝完，徐谨妧又叫来了一壶，准备长谈：“朝廷这木有何不好？你在东宫就职，曾为太子之师，如今是皇长孙之师，将来会被尊位帝师，这样显赫的地位与名誉，还不足满足你？”

姚广孝没有诧异，早意料到眼前这姑娘知道的事情不少，现在听她居然说道了皇宫，东宫，太子，皇长孙。“徐婕人，女子不得论证，你已经……”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回答，我今日会做出匪夷所思惊世骇俗的事来？”徐谨妧咄咄逼人，言语毫不客气。

姚广孝点头：“相信，”你有燕王护着，想怎么闹都行，与你说说也无妨。

姚广孝对徐谨妧说了他的经历：他曾为太子朱标的先生，在朱标还未去世的时候，他给皇长孙朱允文授课，就治国之道产生分歧。朱允文坚持“治国，在德不在鼎”，而姚广孝对他说的是“治国，德与鼎都却不得，道与术都不可少，”。朱允文却瞧不起那些术法，认为太低劣了，凡事该行君子之道。

几次辩论下来，朱允文渐渐冷落了姚广孝，与他那些崇尚儒学的先生走地更近了。姚广孝本想着将来辅佐朱标为帝王，谁知朱标英年早逝，而朱允文并不赞成他的治国之道，他认为在东宫无用武之地，将来朱允文不会重用他。于是设计离开应天府来到了燕都，投奔燕王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