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追杀(1/2)
白鹿城中的一声鸡鸣,打碎了这黑夜的平静,天上的一缕缕阳光落下,穿透这浓雾,带来光明。
这天地亮了,便是光明?这太阳由东方升起了,便是白日?可光明之下,便是黑暗;可白日背后,便是黑夜。
道路上有两三的人在行走着,穿着一身布衣,在自顾自地行走着。如此之早,他们这般着急起身?
有的人身上背着破旧的背篓,背篓中是一些蔬菜,或许他不过是街道上买菜的;有的人拉着重重的车,像一头牛一般,弯着腰,努力地向前。
活着,便要承受着这一切。
当太阳渐渐升起,浓雾渐渐散去,这街道也不止摆摊的人,还有衣着华丽的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在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走着。有的人仰着头,气势高昂,或许,他真的很厉害。
在偏僻的街道,有窄窄的小巷,在窄窄的小巷里,有阴暗的角落,在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他躺着,是那般安静,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可他的衣服却是染得红透了,就像在燃料缸里泡过一般,他的心没了。
也许他昨夜不过路过此地,便成为了那个不幸。人的运气若差了些,那便没了性命。
太阳渐渐驱散了黑暗,阳光照射在了他的身上,可他还是静静的,安静的。
也不知谁从这偏僻的街道,经过这窄窄的小巷,阴暗的角落,发现了这个孤独,安静的人。
一传十,十传百,很多很多人都围着他,或许,这是他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人群中,有人在哀叹,有人在惶恐,下一个是谁?李弦月执着手中的紫弦剑,也在人群中,眼睛中透着冷漠。
李弦月抬头,瞧见的是一脸笑意的柳子渊,而后,她又立马转头。这样的人,瞧他如何?
有人死了,躺在他的面前,他还能笑,这样的人又如何?这样的情形,柳子渊见得也多了。
生与死,本就是这世间万灵需要经历的一切。若是柳子渊皱了眉头,那便是死去的人与他有关,或者触发了心中藏的事。
否则,他是不愿皱一下眉头,扫了自己的兴致。人生,总不能处处皆是悲情。
多愁善感的人,总是短命的。太好的人,也是短命的。
由偏僻的街道转出,是一片祥和与热闹,叫卖声,笑声不绝。那个死去的人活在外人的口中,活在两三句闲谈中。
时间一久,想必就会烟消云散。不过对于他的家人而言,痛苦可能是一生。
李弦月不知晓,今夜那月妖猫可否还会来到,今夜,她能否抓住它?猫从来是狡猾的,尤其是成精的猫,那可是比人还要精明。
在李弦月面前是一个吊脚茶楼,在楼下还听得到楼上饮茶人的高谈阔论。李弦月是很爱茶的。
茶是苦涩的,入口那一刻是苦涩的。茶是香甜的,细细回味间,它是令人那般难忘。
李弦月今生也只喝过青竹茶,那一杯茶水青绿如春水,那一叶荡漾,似在心田。
它在茶水中飘荡,就像人生的沉浮,却不知其他口味的茶,又是何味道。一步一步地向着二楼而去,听着脚下木板的咯吱响,心里平静多了。
楼阁下,几人身着灰色长袍行色匆匆,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瞧着他们腰间乱七八糟的符隶,便知是往生派的弟子。
往生,往生,前世今生。万灵有魂魄,死而游四方。魂铃手中摇,彼之黄泉路。若饮孟婆汤,一跃求来生。
可人世真有前世今生?或许,他们不过听信了游萤的传说,继而胡编乱造。
此刻,想必他们便是去为死者通路,也为生者求心安。
人有些时候还是会选择相信这些荒诞不经的东西,它能给人以麻痹,给人一种希望,哪怕再微弱,也是好的。
茶楼上有各式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面孔,不过既然来到这里,便是来喝茶的。
可阁楼上的左角落中,却是坐着两个人,面前一杯茶。那杯茶摆放在一个满脸胡渣,瞧起来落魄至极的男子面前,香气缭绕。
一个穿着黑袍,头低垂着的人倚靠在那男子身上,瞧得不甚清晰。不过那人穿的是绣花鞋,脚很小。或许他们是夫妻,有些奇怪的夫妻。
李弦月只是一瞥,却也未停下步伐,走到了楼阁的右脚落,独自一人坐下。她从来不喜欢被人打扰,尤其是饮茶之时。
那是一个衣服已经洗得发白,笑容娴熟的店小二,低声下气地问道:“客官,不知你要喝什么茶?只要这白鹿城找得到的茶,我们这儿都有?”
白鹿城,有名的自然是“白鹿饮溪”,李弦月点的自然是这茶。可李弦月要的只是茶叶,还有山上热泉水,却不要茶具。
李弦月有自己的茶具,上等的紫砂茶具,随身揣在乾坤袋中。店小二拿上来的茶,叶成卷,大片而不零碎。
茶叶很干,兴许时间长久了。
水亦是好水,热气腾腾中便知其香甜。
李弦月饮茶,不过在于修身养性。三师妹中,犹以她的性子最为急躁,戒骄戒躁,是绝情长老要她做的。
热杯之余,她的目光便又扫过左角落中的那一对男女。男人目光中透露着沧桑与疲惫,可他瞧向身旁的人,却是柔情似水。
李弦月并非有意识地去注意这两个人,不过,是她感觉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这气息自然是从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茶烟缭绕,似云似雾似烟。
刚饮了一口茶,李弦月便站起了身子,向着左角落而去。
男人本在小声低语,似与身旁人回忆往昔。可他的眸子却是锐利得很,像是山中猛兽,充满了光芒。
他抬起眼皮凝视了李弦月一眼,眸光中充满了警告之意,可李弦月却未停下脚下的步伐,一步一步,目光凝视前方。
近则见那男人青筋如沟壑纵横,粗糙而有力的大手贴在长凳上,五指隐隐作响,兴许是用力有些发白。
他的两腮微起伏,气息有点沉重,但他仍旧安静地坐在那里。
他低头,他在轻语,就好似夏风拂山岗,为身旁的情人带走热与烦躁。
这里的阴冷之气颇为严重,让人感觉有些寒冷,就似乱葬岗的风来。
李弦月拱手相道:“在下青莲宗青竹峰下李弦月,请教阁下威名!”
男人的长发也许长久未曾打理,瞧上去有些散乱,还沾着树叶。他却似未曾听闻李弦月的话,仍旧在说着两人之间的往事。
穿着绣花鞋的女人一动不动,一言未发。
“在下青莲宗青竹峰下李弦月,请教阁下威名!”李弦月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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