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偶遇（1/2）

秋天来了，轮椅上的宫添垒又开始咳嗽。这一咳就要整整一个冬天才能见好。几年前他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也是到了春天咳嗽才好的。现在年纪大了，更是难治。

儿子今天好像有重大的事情要做，还是不打扰他了。看着他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闹矛盾了。

他努力摇着身下的轮椅。远远地看见从取款处出来一个长女姑娘。抬头看见他时她紧走两步推他上坡。等他们上了坡才发现银行还没开门，他要取款又不方便。

“姑娘，能不能请你帮我在这个卡上取两千块钱？”

当然，萍水相逢难得老人这么信任。诈骗什么的，这样的信号没有在她脑子里出现。

“我姓宫，密码是******”

是“宫”吗？这个姓很少见的。

刷刷刷。

他们，的确很像。

“叔叔，您的钱取好了，您点一下。”

她把钱和卡片递给老人。

“不用不用。”老人接过钱装进上衣口袋，连声道谢。

“这么早取钱是有什么急事吗？”

这姑娘说话真好听。

“也没什么急事，就是有点咳嗽，想到医院去看看，家里又正好没钱了。”

“您儿子呢？或是……？怎么不让家里人陪您来。”

“我儿子呀，他最近心情不好，我也不想打扰他，老毛病了，我自己去看看医生就行了。”

心里一沉，迎面而来的一阵风让她的坏情绪又牵动了一下不停地在闹罢工的胃。

“夏天的时候还说要带女朋友给我看呢，现在……”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

“姑娘，谢谢你了，你赶快去忙吧。”

好了两年的胃又开始隐隐地疼。不想在家里对苏琪的尴尬，现在逛街还早，不如也去医院看看。

“正好我也去医院。您要去哪家。”

她推着宫添垒走进医院的门诊大楼时，迎面来了一对中年夫妇。

“哟，这不是宫大哥吗？好久不见了。”

女人说着话，眼睛却上下打量林利。

“宫大哥，这是你儿媳妇吧。”

她刚想否认，却见老人笑笑：“你们这是……”

“这不老楼有点小感冒，你也知道，他那个倔脾气说什么也不来医院，我就只好亲自出马押着他来了。”

“这是张阿姨，楼叔叔，是我们多年的老邻居了。”

人老了依然会有虚荣心。他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孤独……

“叔叔、阿姨好！”

林利微笑问好，得体大方。

这算什么？是在慰藉老人还是自己。

“可不，自从你们搬走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

张阿姨说完又看看林利。

“多好的姑娘，长得又漂亮还这么孝顺。你们什么时候……”

老人的话题，会很长。

“阿姨，我们先去看病……”

“好，好，好……”

“那再联系。”

接下来是挂号，排队，诊断，拿药。

分手时，她从脖子上取下围巾给老人围上。

“医生说您不能再受风寒了，回家注意点。”

这姑娘要是能跟我们家一凡……。他的目光是那么慈祥地看着她穿白色套头毛衣配浅蓝色牛仔裤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流中。

逛了一上午，胃里还是满满的。她很奇怪那里面究竟装了什么让她终日不思饮食。整个上午她都没有吃一口东西，也没有喝一口水。

医生只是给她开了些疏肝健脾的药，那些药还躺在她的包包里睡大觉。

她不想吃。

但此刻身体已经透支，她感觉就要走不动了。不行，必须得吃点什么，不然会晕倒的。

来到商场六楼的餐厅，她强迫自己吃了一份儿薯粉。可没吃几口就反胃。

去公司吧，把明天需要的资料先准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