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人一剑十卷书（1/2）

谚曰：天上天堂，地下苏杭。

会稽郡是个好地方，风景好，美女也多，美女与美景相映，更是让人流连。余妙亦是美女，住的地方也很美，城门外，绿水桥，翠林前，泥瓦青屋两三间，一道竹篱，八九只鸭。鸭儿水中游，美人岸边坐。水中花儿三两枝，不敌美人倾城姿。

风还未起，溪流很平静，余姑娘正坐在溪边看着鸭儿，面上也很平静，心里却已经是涟漪阵阵。十几岁的少女总是很容易怀春，思慕自己的英雄。恰好，厉横江是个真正的英雄。恰好，她遇见了他。不巧的是，她已经爱上了厉横江，厉横江却还没有爱上她。

像余姑娘这样的美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容易遭人觊觎的。前有李四耀武扬威，后有强貔暗使手段。李四的耀武扬威已经耍过，强貔的奸诈手段还没有使出来。

强貔是会稽郡的郡守，好色如痴。他年纪已经不小，家里的妾室却也不少，这些妾室里，有一个是看上他的权势自愿跟随他的，剩下的八个里，五个是抢来的，三个是买来的。他年纪已经有些大了，但好色的毛病却一直改不了。人好像总是这样，年纪越大，贪心越重。此次，强郡守本是打算去城外做日常巡守的，却没想到在城门外翠林边见到这么个天仙般的人儿，顿时心痒难耐，忍不住下马朝着余妙亦走去。随行的小吏王三儿忙拉住他，四顾一番道：“大人，这里人很多......”强貔闻言止住脚步，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余妙亦的背影，眼神里已经快要冒出火来。

王三儿道：“大人，小的有一计！”

“哦？快说！”

“大人，您是咱们会稽郡郡守，身份不便。我们不妨先回府里，随后小的带着聘礼来替大人下聘，这妮子如果答应了，嘿嘿嘿。倘若她不答应，小的就带人掳了她，大人您就安心在府里等着享受美人吧！”王三儿瞥着余妙亦的背影，奸笑道。

强貔任会稽郡郡守已有多年，府里的妾室有一半都是王三儿帮忙介绍的，因此，他对王三儿信任得很。此刻，听了王三儿的建议，强貔思忖片刻深觉有理，便又翻身上马向着城里行去，临行前，丢给王三儿一个隐晦的眼神。

可怜我们的余姑娘，一心念着心上人，却不知背后的豺狼已经伸出了利爪。

秋风很轻，落叶也很轻。轻风将落叶送上了绿水桥，落叶又不安分地滑到了桥下的溪流里。溪水缓缓流淌，落叶徐徐漂过，漂进了一只兜衣服的竹篮里。竹篮本是放在岸边上的，现在一半已经浸入了水里。然后，我们便看到一只手，轻轻地捻起那片叶子，轻轻地丢回了溪流里。这是一只什么样的手——黝黑，干枯，茧子，褶皱，好像一块老树的皮。这样的一只手，自然不会是年轻人的，年轻人的手虽然也会起茧子，但一定是健康而有力的。而我们看到的这只手，它光是提起水里的竹篮好像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事实上，我们也猜对了，这只手的主人的确是一个老妇人。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几乎每天都要来这溪边洗衣服，所以，大家便称呼她“浣衣奶奶”。

人生七十古来稀。浣衣奶奶已经是年近古稀，无儿无女，也没有老伴儿，平日里帮着邻里乡亲洗些衣物，工钱虽不多，也能勉强度日。但近几日来，她的生活却变得更差了。因为这溪边来了一个乞丐，一个不愿乞讨的乞丐，身为乞丐又不愿乞讨，那便只能挨饿了。浣衣奶奶心善，见不得乞丐受苦，便每天带一只面饼分给乞丐吃。于是，她的日子便过得更艰难了。

现在，浣衣奶奶正从水里将竹篮提起来，那乞丐就坐在她身后的青石上，手里捧着一卷书看得入神，身侧还放着一把长剑。整个大秦帝国，有心看书的乞丐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佩剑的乞丐也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又看书又佩剑的，便只有言凌寒一个人了。

言凌寒看着浣衣奶奶提起竹篮，便合起竹简起身道：“老妈妈，您要回去了吗？谢谢您今天给我带的面饼，日后言凌寒定重金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