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人披麻，有人戴孝（1/2）

夜，亥时。残月当空。

月虽不太明亮，但寻路还是可以的。柳千珏从兰郁椒家出来，略微思索，便借着月色向申时弃家走去。

申时弃是凤灵县人，柳千珏平日的玩伴。柳千珏见到申时弃后，便道：“你去把苟龙象、任天行他们都叫来，我有事跟你们商量！”申时弃见柳千珏面色凝重，不敢怠慢，匆匆离去。

鸡鸣三声，晨光破晓。

今天，凤灵县发生了一件怪事。街道上有一行送葬队伍。丧葬本身并不是怪事，怪的是送葬队里的人，怪的是柳千珏。

凤灵县的人都认识柳千珏，但认识玉家的人却不多，所以看到柳千珏和一群陌生的人同样身披重孝，百姓们就感到好奇了。送葬的人有很多，抬棺材的、哭丧的、提祭品的都有。张子乌一侧脸上擦着炭黑，看起来像是乌青，混在人群中。没有人认出他。

一个胖男人道：“哎，柳千珏怎么也穿这么重的孝？”

胖女人道：“是啊，这家人是不久前才搬来咱们凤灵县的，没听说柳千珏跟他们有关系啊？”

一个瘦男人道：“嘿，你们不知道了吧！听说柳千珏是那人家的女婿，跟那家小姐就差拜堂成亲了。”

胖男人道：“啧，这妮子长得倒漂亮，怎么偏跟了柳千珏？糟蹋！”

一个瘦女人瞥一眼胖男人，道：“糟蹋？这贱人还不知道怎么勾搭上柳千珏的呢？诶，城北那兰郁椒不是都给柳千珏生了个儿子吗？”

胖女人道：“对啊，那兰郁椒出了名的泼辣，我告诉兰郁椒去，这下就有好戏看了！”

绝大多数人看到比自己优秀的人，除了羡慕，更多的是嫉妒，因为嫉妒，便会恶意诽谤、中伤，以获得心理上的满足。就比如：有的人因为自己相貌丑陋，见到好看的人，便会说对方脸是整的，胸是隆的，双眼皮是割的，鼻子是垫的；有的人因为自己贫穷，见到富有的人，便会说对方的钱来路不正。当他们发现言语上的诽谤和中伤不足以伤害到对方时，更偏激的做法便是暗中使坏，破坏优秀者优秀的地方，直到优秀者和他们一样平庸。在这里，可以引用王小波老师的话“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当然，我在此不是说所有人都是这样，我指的是那些心理阴暗而又不求上进的人。

烈日。日头正盛。

秦皇帝在昨天就已经离开了凤灵县，小小的县城，没有美酒，没有美食，没有美人，如何留得住他？刺客？一个小小的刺客还不足以让秦皇帝为了他耽搁行程。秦皇帝走了，留下一百名甲士，他相信一百名甲士加上县衙的官差，足以捉拿一个受伤的刺客了。这几乎已经是事实。所有人都相信，因为所有人都没想过有人敢包庇刺客。

凤灵县虽不太大，但要挨家挨户挨巷子搜一个人，还是有些麻烦的。所以，一百个甲士分成了十个小队，县衙的官差自成一队。县衙的官差是李老三带队，李老三在巡街，李老三又在街上碰到了柳老三，但这次他却不能再叫柳老三跟他一起抓人了，因为柳老三正穿着孝服。

李老三看着柳千珏，郑重道：“兄弟，节哀！”然后便带着人继续巡街。

柳千珏“沉痛”地与李老三道别后，看到城门已不远，便加快脚步，其他人也跟着加快脚步。

城门已近在眼前。比城门更近的是一声霹雳“柳千珏，你这天杀的！你给我站住！”

柳千珏果然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