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空间（1/2）

容讳末离开后，研究室重新冷清了下来。

叶琛绯坐到圆凳上，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石桌，他垂着眼，细密的睫毛洒下绰约的阴影。

“他走了。”他悠悠地说道。

“呵呵。”突然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响起了清丽的偷笑声，像婴儿梦中的呢喃。这笑声极浅极促，很快湮灭在金辉的阵法下。

随之出现的，是穿着杏粉色连衣裙的少女，她的脸颊带着自然的红晕，厚厚的刘海将她的面孔衬得愈发小巧，黑发在颈部被收拢，如小蛇一般延至腰际。比娇柔更多了清秀。

“你的玩具，比我想象得还要有趣。”莘澜放弃了推眼镜的动作，直直地走向洗手台。她的手上沾满殷红，黏湿的观感仿佛还残存微热。

“唰——”一时间房内都环绕着水流的立体音效。莘澜将手置于密集的流水中，细细地柔和地冲洗着手上的液体，直到双手洁净如初，泛着同清水一般的润泽，才抽取纸巾揩拭。

叶琛绯自少女出现就停下了手中的小动作，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跟着她的身影，散漫地仿佛能哼出歌来。

这厢结束了一切流程的莘澜对上他的眸子，笑得烂漫：“这么大的工程还是第一次，不过我想我的刀法还算不错。”

“你动了我的东西。”叶琛绯面色如常地说道，只是他的脖颈处略有青筋浮现。

“啊，怎么了？我不过讨些利息。”莘澜略带沙意的嗓音透着几分懵懂，她说话时不太用力，却能击入人心。她为了找肖非然寻到了这里，正和叶琛绯相顾无言时，容讳末就来了，她只好躲进了另一个空间中，不想在那个空间中，她看到了叶琛绯最深处的秘密。

两具尸体——肖非然的父亲和母亲。

只是那已经不是完整的尸体了，陷入永久沉睡的头颅像标本一样置于玻璃盒中，算是唯一完整的部分。另有一些容器中存放着各类内脏，泛着奇异的幽光。空间一隅堆积着不少断骨，根据经验，莘澜认出那是人骨。还有一具残破不堪的躯壳，很明显是被解剖技术极为高明的人动了手脚。她无意摸了摸随身携带的折刀，突然起了兴致，于是就顺势温故了一下刀法。她切地很细致，然后想到一个问题，之前被削去的皮肉去了哪里。

最后她明白了，全数入了肖非然的胃中。

原本，该是她来定罪施罚的。要如何处置肖非然，要如何处置孙冉，都该是她来决定的。莘澜感到自己的领地收到了侵犯，无法掌控全局的挫败感令她烦躁。

叶琛绯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用他那双漫不经心的清眸望着少女：“能否告诉我是什么利息？”

莘澜缓缓走到不省人事的肖非然身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折刀，这把刀比起手术刀还要再薄些，透着银白的光痕，刀尖险险停在肖非然鼻上一毫米处，一滴水柱顺着刀片滑落，滴在那鼻尖，很快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