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2（1/2）

三

我们同方向躺在床上，熄灭了灯，外面的星光透过窗子来。

“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青海湖。”

“对，是在青海湖。你说，怎么就那么凑巧，离开苏州后不久，我们又在青海遇见。”

“青海湖的水很蓝，天空也很蓝，看的时间久了就分不清哪个是湖，哪个是天了。去往鸟岛，成千上万的大鸟在海天之间飞来飞去，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一只大鸟，身子轻盈盈的好像和鸟们在一起飞翔一样。鸟们是不是不会孤独呀，它们有那么多的同伴，它们又可以飞，自由自在不受约束。”我平躺在床上，睁着眼，我想她也是。

“在鸟岛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人站在鸟群中，手里拿着鸟食，很多的鸟儿在她手中啄食，班头雁，棕头鸥，赤麻鸭，鸬鹚等等各种各样的鸟儿在她周围盘旋飞舞，我看着这幅场景，蓝湖，白鸟，中有一人，不觉得看的痴了，我看了很长的时间，当那个人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吃了一惊，这不是在红渠大街上我见到的那个人吗？当时我就想和你打招呼，但不知道该要怎么开口，我也怕你对我态度冷淡，所以就想，如果下次在见到她的话我就和她搭话，这不，真的就见到了。”她在黑暗中转向我这边，我能感觉到她眼神的明亮。

“对，所以我刚和你见面，就有种，故人的感觉。”

“为什么要旅行。”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但这问题也不成句子。

她依旧很友好热情的答道，“因为我讨厌上学。她们都和我合不来，我也和她们不能说到一起，都是一些幼稚天真的孩子，每天就知道吃呀，打扮呀，谈恋爱呀，根本没有几个人有心思想着好好学习，她们的家庭条件都很好，仗着关系混一个毕业证，而且还仗着有钱在学校里违纪为非作歹，欺负老实同学，这我是最看不下去的，我当场就对她们那一帮人吼到，‘你们这样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有意思吗这样，幼稚透顶！’她们就马上怼我，还有的因为我爸和她们家商业有来往的就做了和事佬，但我还是和她们打了一架，后来我就休学在家了。”

“休学？你父母同意吗？”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我其实是私生女。他的老婆生不出孩子，所以和我妈搞在一起生下了我，我一出生就抱给了后母，也就是他的老婆，后母不会管我，他那个人忙于生意更无暇顾及我，只是给够我钱。”

我说，“那你亲妈呢？”

“不知道在哪。”

“那你岂不是很孤独。”她没在说话。星光越发明亮了，照进屋里来，我看向她，她的目光明亮，好像有星子在眼中，我知道她哭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旅行吗？因为我和你一样，我的母亲也不在我的身边了。她死了。这个月8号。”

她翻身下床，气息紊乱的走来我跟前，掀起我的被子挤进来，手用力的摁住我的后脑勺，她的唇凑过来，覆盖在我嘴上，温暖又柔软的两片唇。

我猜出她有同性恋倾向，但我没有拒绝。我们两个都是孤单失意之人。我们两个在长夜里拥抱着彼此睡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上，以大山为床，以星空为被，生在蛮荒，这一个夜晚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四

早上起来，吃早餐的时候她问我已经去过布达拉宫了吧，我说去了，早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去了。她提出要再去一次，想和我一起在去一次布达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