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1(1/1)
16岁那年她独自做轮船去深圳。夜里海风呼啸,轮船摇摆不定。她站在船舱外,仰望天空,无限的黑暗中只有两三点疏星,一如她现在寂寞的心情。把头伸出栏杆外,面向浓密黑暗的天空,一仰一仰,想就此掉进无边黑暗的大海。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她想起了家乡柳镇。那个她生活了16年的江南小镇,有茂盛翠绿的杨柳,它繁强高大的绿几乎让她感到窒息。夏天的午时,周围一片静寂,她独自坐在柳树下,打开小小的mp3塞上耳机入眠,有细微清爽的风吹过她的发间。她记得这优美的风声,像低音萨克斯风,她从小便喜欢音乐。
家乡还有清澈凉爽的小溪,她常常挽起裤脚光脚跳进浅浅冰凉的小溪,捉虾和螃蟹,有时会让螃蟹夹到手,回去后会被姥姥骂,叫她不要在去捉。但她捉了很多虾和螃蟹,会让餐桌的饭食增加几样像样的菜。她的美好回忆只有这么多。因为母亲的原因,她没有同伴,只能在大自然中寻求安慰。
父亲在三年前病逝。母亲开始酗酒,喝醉了就拿可以摸的到的任何东西打她。她知道母亲心情不好,默默忍受。母亲开始整夜不回家,有时一连几天不会来,她独自开灯坐在客厅等她回来,灯光有时一直开到天明。母亲回来后她发现她变了,化着艳妆,有廉价化妆品的刺鼻气味,衣着暴露,头发零散,她知道她的生活开始发生变化。她心理恐惧。
街上时常传来闲言闲语,她充耳不闻,果然不久有一群人冲进来,说找她妈妈,她说不在,一个妇人恶狠狠的对她说,你妈妈抢了别人的男人真不要脸,破坏别人的家庭更是罪该万死,你是那个娼妇的女儿,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就把她扇了几耳光,众人劝那妇人离开。
她蹲在厨房隐蔽的角落里无声哭泣,双手抱头。整个世界开始晦暗。
妈妈说:“柳笙,我要出一趟远门,你去深圳,我给你定好了船票,我已经打好了招呼,到了地方自然会有人接你。”她默默无语,心里知道她要和一男子去西北。她踏上未知的旅途。
到达港口天并未完全亮,已经下起蒙蒙小雨,她随人群走出,找了一个角落蹲下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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