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戏(1/2)
信正和信远被带走了。和尚们带人之前还看了一眼信真,见自家大师兄没有任何反对,这才将人绑走。
看来在这个寺庙,真正的实权仍旧掌握在信真的手中。
更令云惜不可思议的是,在众僧离开之后,谢过晏怀安和云惜的拙一赶上信真,真真切切地说了句话:“这下壁画可以完成了吧?”
云惜心念一闪。
成与不成,并不在于云惜得出的那个结论。
而是在于信真“答应”与否。
云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特别初始、也特别基本的问题。
她转过来问晏怀安:“这案子,是谁报的?”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啊?这种案子破案了回去销了卷宗就行,没必要一定跟报案人解释的呀。”
当初她没问过。晏怀安因为卷宗是公文不能外泄,也没有主动给她看。
云惜居然就这么糊涂了过去。
但现在看来,“谁报的案”这点万分重要。
“谁报的案?”晏怀安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问这个干什么?”
云惜没立即回答。她心里越琢磨越不对劲。
一入山寺的门,迎接他俩的是信真。听见晏怀安因案件而来,信真脸上的讶异明显不是装出来的。
如果报案单上的名字是拙一,那他在刚才应该直接交由晏怀安办理才是。
但现在看来,将这事儿捅到官府的并不是两人里的任何一个。
那究竟是谁?是谁想要将这个事情公诸于外?或者说,是谁真正希望这个事情能够得到解决?
拙一自然也是希望壁画不再“自毁”的。所以在刚才他才会赶上信真,说出那么句话来。
那简直是在请求……
这么说来壁画能不能成,接下来还得听信真的。也就是说,拙一心里很清楚,云惜的“推理”只是纸糊的房子,能够自圆其说,却不能经历敲打。
云惜思来大窘。
她的那番推理的确在理论上可行。在外面扎好竹竿,然后跟里面准备好的笤帚相连,两个有膀子力气的和尚,完全可以用这样一种工具,破坏三面壁画的任何一个角落。
可惜,理论仅仅是理论。
如果事实不是如此,再精妙的理论对于破案也毫无裨益。
其实云惜早该想到:这才刚刚完成了线稿,怎么信正和信远就忙不迭地露出破绽,引她上钩?
这不正是希望她和晏怀安“官差”两位,可以早一点儿下山去么。
他们这一下山,再来就不知道是何时。到时候壁画一成,说不定就会陷入于真正的“自毁”境地。
云惜有些后悔昨天在信真的面前表达了要继续留在云摩寺的意思。
信真。没错,就是信真。
她实在小瞧了信真,低估了他对云摩寺的掌控。信正信觉这两个和尚不惜自我牺牲,也要站出来顶着“真凶”的头衔。信真也吃定了拙一,知道后者一定不会去报官。
从始至终,这不过是场戏。
云惜心里一阵喟叹。
但如果不是今天推理的模样,那信真又是怎么毁掉壁画的呢?
天亮了,云惜本想尽力磨蹭,可惜信真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僧人们早课刚完,信觉就满面惭色地跑来:“二位施主,我们大师兄说,这几日对不住二位了。知客寮条件简陋,让二位受委屈。而今天的事……又是寺中家丑,叫两位看了笑话。两位施主盘桓多日,想必也想即日回京,幸好昨天有赖官差施主帮忙,下山的道路已经修好。寺中事务众多,壁画还未完工,我大师兄说怕怠慢两位,所以请两位方便的话,可以即刻下山……”
虽然这番话已经极尽词汇粉饰之能事,但逐客令也实在太明显了些。只有晏怀安这个没心没肺的,居然大大咧咧地说:“哎呀,好啊!”
云惜恨不得踢他一脚。
云惜笑笑,回信觉:“下山我们自然是想要尽快下山。只是今日起个大早,又忙活了这么些时间,我这肚子实在……唉,实在抱歉。”
晏怀安经这么一提醒,肚子居然配合地叫了起来。
“啊,昨天晚上好像吃得太少啦……”
信觉连忙点头:“是是,是我们考虑不周。这样吧,我去跟香积厨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提前备一些东西出来,两位直接在香积厨用斋好了。如果等到中午的话,又是半日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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