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七 加特林（1/2）

人一旦专注于某件事，便很容易将周遭的一切都给忘却。

晚饭已经做好，玲妤上得楼来，打算叫他用膳。但当她来到书房时，见到他正拿着炭笔在罗纹纸上写写画画，想了想，终是没有作声，搬了椅子到另侧窗边，独自点了灯，也找了本书册来读。

偶尔，她会放下书册，远远望着那道聚精会神的背影。或者脚步轻巧地走出门房，下楼将饭菜热一热，再轻巧地回来——她想让他无论何时停下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饿极了吧……”

某次，他头也不抬地背对着她说道：“我想过元气有千万种存在的方式，但没想到会是这一种，说是因为功法口诀的妙用才得以施展，却不过是巧妙的排列组合……大概还有三百二十一种可能性还未曾尝试，没什么好的办法，等试完，应该会到后半夜去了……”

玲妤听后摇头：“裴文早已等不及用过饭了，我还在等你，你什么时候吃，我便什么时候吃。”

秦二闻言停下了笔，回过身微笑着看她。直到把玲妤看得心跳加速了，他才一把推开木椅，猛地将她横抱起来。

“走，咱们先下去吃饭！”

在他怀里，玲妤红着脸试图反抗，但秦二的胸膛强健有力，她终是无奈地放弃了。

吃饭的时候，秦二又问起裴文跑哪里去了，玲妤说吃了饭后就又不见了人影。这小子，近来倒是越发神秘，也就只有肚子饿了才晓得回来，平常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秦二也懒得管他，只要没闯祸就好。

之后又调戏打闹一阵，他就再次上了楼，埋头在那排列组合的公式当中，他要在几百种可能中找到最优解。

玲妤在收拾了碗筷后，洗了一些水果，端上书房去，便又同先前一样陪着他。

近来她也在研习术法。

上次她去藏书楼时，碰到了之前宴席上见过的那些女弟子，对方便热忱地拉着她四处挑选。当然是一些最为基础的书册，她也不会好高骛远，在师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解下，她虽懵懵懂懂频频点头，但其实已经摸着了一些门道。

在秦二尚为凝聚出符盘时，她就已经修出了第一条元气丝。

只是这条元气丝出现的瞬间，便被她捏碎了，见四周无人发现，才轻轻松了口气。

她不愿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当然也包括秦二本人，免得又徒惹得他担心说嘴。

只是心里不免有些窃喜，自己领悟元气的速度，似乎比门中弟子都要快呢……甚至，好像比秦二还要快一些？

在遭遇了全家被仙官灭门后，她最初是恨极了这些修士，自是不会有自己也要成为这种人的想法，再加上也没什么人愿意替她领路，所以才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尝试。

时间缓慢流逝。入了夜，周遭显得更为静谧，屋外有兽嚎猿啼，悠长而又空灵。屋内只有他刷刷地计算声，以及，一男一女若有若无的呼吸。

临近后半夜，终于，书房内响起了秦二略带兴奋的声音。

“哈，成了！”

“哈，成了！”秦二又跑到身边将她抱起来，她只得无奈地合上书，脸上亦带有浅浅笑意。

“给你看看我的成果！”

他放下玲妤，右掌一摊，掌心处金色丝线涌现，随即以某种特定的规律进行排列重组。符盘再次出现，但这次金色丝线并未停止运作，反而一便又一遍地互相穿梭、交织，金色丝线每绕符盘一圈，符盘本身就会缩小一分。

最终，符盘浓缩成了米粒大小，在秦二的两指间泛着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

“来，试试。”

他捻着微缩的符盘。玲妤有些犹豫，她已不再是刚来那会儿，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她已深知秦二这符盘的威力。

“我、我……能不试么……”

她虽这样说，可终究免不了好奇，摊开双掌，见那金色光芒从秦二的指尖落入自己掌心。

“不必担心，”秦二笑着说道：“我已将其中的能量全都锁住，即便是脱离我的掌控，只要碰撞到物体，仍会发出爆炸性的威力……嗯……你可以试试将它扔到外面的假山上去。”

玲妤忍俊不禁，“刚买回来还没多久呢，你舍得？”

“哈哈！”秦二闻言大笑，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笨，有了这个东西，以后世间便会多一种武器，你还担心银子？做好准备吧，以后……你数钱都能数到头痛。”

玲妤吐吐舌头，而后看准了假山，手一扬，将米粒大小的符盘扔下去。

轰！——

一声震天巨响，假山瞬间四分五裂，玲妤尚且还在愣怔着，四周的其他宅邸却瞬间热闹起来。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从小师弟那边传过来的……”

于是不多时，周围的师兄师姐们都打了灯笼，聚集到了秦二门口，震惊地看着已经四分五裂的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