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姓凌吧（1/2）

三年一晃而过，凌云很少言语。必要时，会叫林婉一声“娘”，至于那个大牛，凌云一直热情不起来。

三年来，在凌云有意的锻炼下，已经可以小跑，自己吃饭穿衣完全没问题。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凌云会帮忙做事，减轻家里负担。

叫大牛的男子，三十好几的岁数，至今未婚，从村里人口中传言，他小时候受过刺激，之后就开始说胡话，一直傻傻痴痴呆呆的。

有人也说过媒，但他又穷又木讷，没一个愿意嫁的。父母去世后，他便搬到了村子的边缘，离树林不远的地方，一个人住。

一晃就是十几年。采草药的缘故，在另一片森林边缘遇见了凌云的母亲——林婉。

这个木讷的男子并不会持家，基本上是有一顿吃一顿，自从林婉和凌云到来后，他变得格外辛劳，每天天不亮便出门。运气好时，午后回来，不好时可能要到天黑透，总能带些吃的回来。

林婉学着做起了家务，这样不伦不类的生活模式，凌云并不喜欢。

必须要学会在这个世界生存，这是最重要的。有能力之后要照顾好自己的生母，至于生父和养父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关系，反正自己只认定，他只是林婉所生。

第三年的年关，大雪纷飞。那个叫大牛的汉子，一早出去，现在还没有回，眼看天已经黑了。

因为住的地方离村子比较远，再加上大牛不善言辞，平日里没有人会来。偶尔有些穷人，穷到买不起药的时候，会带上些糙米，来这里让大牛给采些能管点用的草药之类的，那也是实在没法的办法。

好在这个大牛多少懂些药草知识，也乐于助人，没见他拒绝过，况且来的大都是实在没有办法的穷人，但凡有钱的，有其它路子的也不会来。

敲门声响起，并不是大牛，是村里一个老妪。她进门，看见林婉道：

“你家汉子还没回来啊，上次小丽的事，多亏了大牛，孩子总算好了起来，这年关也没啥好东西，自家院子里收了点青菜还有老母鸡下的蛋给做了几个饺子，你也别嫌弃，我就放这了，替我谢谢他。”

说完从饭盒中端出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饺子，有十来个，但个头不小。不顾林婉的相留，便走了。

寒风可劲地吹，火炉旁，林婉和凌云相依偎着。桌上的饺子谁也没有动。

林婉的担心，凌云自然看得出：这个勉强称为家的地方，全靠大牛一个人，如果他有个意外，林婉决计养不活二人。

寒风中的门口，林婉抱着凌云坐在门槛上，二人裹着一个棉被，任凭寒风吹着，向大牛回来的方向远眺着。

林婉心跳的每一击，都实实传递给凌云，每一次跳动之下都掩藏着深深的担惊受怕。若是天意，林婉和凌云很可能再次踏上无依无靠的生活。

依偎在林婉怀里的凌云看似纯真无忧无虑，其实内心无不伤感。

“谁说转世容易的！？都他妈的扯淡，一准整个十年二十年后的，在加上机缘巧遇，要么没缘由的天降系统，开始各种装逼，统统扯淡。我这里每天能吃饱饭已经算不错了，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三岁能干什么，爬个树都费劲……”

……

也许上天没有那么残忍，也许是他们的祈祷感动了苍天，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此刻，这个身影在林婉和凌云的心中应该是最伟岸的一次。

这个身影的主人全身多处受伤，下半身结满了冰痂，冰痂中还带着浓浓的血印，他的双手在肩膀前始终拖着一根绳子，一种至死也不松手的神情。显然绳子后面的东西比他的生命还重要——那是一头不大不小的小野猪。但却是，能让林婉和凌云母子俩熬过一个寒冬的极好食物。

屋外寒风依旧。

屋内，林婉找了些干燥衣物给男子换上，凌云破例为男子倒了一碗热水，看着男子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发紫的双脚，凌云也略有动容。

“大牛，你也不容易，这个世上无论到哪，都没有躺来的幸福，更多的是艰辛与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