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1/2）

从赏蕉院到太太的主院子里说远也算不得远，路上前头两位主子有说有笑的，后头清然仔细叮嘱顾依要记着里头的路如何走，清然姐姐虽面上瞧着挑剔精明，却细心周到，该照顾的地方也不落下。

说着话儿就到了主院里，院子里头偏南有两棵雪松，如今瞧着青翠浓郁，雪松下头是个石桌，如今天凉了石凳上也没姑娘坐在凳子上吃茶，倒是西厢前头凭栏上有两个姑娘在看书，温渊同尹姨娘进门时，就放了书。

“四少爷同姨娘来了。”高高得朝着里头喊了一声，便上前引着主子们进了门。

里头正厅里，主位上坐着老太太同太太，偏座儿上薛姨娘正喝茶，大约离晚膳时分尚有会子。

“正说你呢，你就来了，姣儿，快来我身边。”温老太太很是喜欢尹姣，贴着她那一方下头的椅子特意空着，尹姨娘瞧了一眼温渊，施施然坐了上去。

温渊默默地坐在了两位姨娘对面。

“说什么呢，也叫我听听？”

“哪里说得什么，左不过是羡慕妹妹呢，前两日箫儿出去求学我歇了两日，妹妹来了府里也没得见上一面，今日可不是要早早地来侯着。”薛姨娘摆了茶杯凑在尹姣身边笑道。

“你可是胡说，不过比尹妹妹早来了半刻，我这几日想找你商量着箫儿纳妾的事情，总也见不着你人。”温夫人坐在上座拆起了薛姨娘的台。

“温璃那丫头竟没告诉我是要说这个，我这几日乏得很，你若说是给我箫儿娶亲我一早来了，他是该娶个贴心的管着他，省的血里有风，总在家里待不得。说起来箫儿十七了，大少爷也有十九了呢，竟比尹妹妹还大些。”

“大些小些又有什么要紧，我虽年幼些，按辈分排也是二位少爷的长辈呢，只怕二位姐姐怕我不懂事，说话儿不带着我呢。”

“哪儿的话，她们不带你，我第一个不答应，你也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孩子，策儿箫儿也都该娶亲了，虽不急着娶正妻，屋子里也该是有个暖人在，若有什么好的姑娘，你也多留意着，我瞧着你来选姑娘最好，仔细你两个姐姐心气儿高的很寻常女子配不上她们都儿子呢。”老太太毫不掩饰自己有多喜爱尹姣。

“哪里是我眼光高，您那二孙子，终日不回家呢。”薛姨娘闷哼一声。

温渊听了这话如坐针毡，只觉着今日里奶奶婶子们聚在一起说的这些话儿，句句都扎在自己心上，不由左顾右盼起来。

“那便老大先纳了。”

“母亲又说笑了，策儿的脾性您也知道，如今京里头那位又派了事情，哪里有这样的心思。”

“他们两个什么心思脾性，我是不知，我只怕你们心思不对呢，一个二个当我不知呢？你们只当我温家被招了一次婿发迹了往后便能靠这条路子平步青云了么？寻常女子比蜜罐子里泡大的舒心多了，我不最喜欢的就是那个劳什子郡主，我儿从祁去了，她竟改嫁了！还是皇家贵女！再说我那宝贝孙女，自打生了我温家上下就见了一面，还是恩典来的，这年年我们岁贡还少么，她又是怎么待的孩子！不然好好的孩子能丢了么！如今整个温家都得跟着遭殃呢。”

顾依听着一愣，温家五小姐竟丢了！

“您莫恼，仔细身子。”尹姨娘就近递了杯茶去。

温老太太说起了温二爷的妻子，很是不待见，一通数落，也不记着原来是在提点二位媳妇莫要心气高想娶个贵人媳妇，端着茶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