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2/2）

听到我的声音，只见她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转，随即从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公主——”

“是我，我在这里。”我小心翼翼地擦着她脸上一层又一层的血污，早已泣不成声，“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成这样。”

眼下看着她瘦若枯骨的样子，我只觉得心中沉痛而又愧疚，当年若非为了替我引开那些官兵，她又如何会落到此种境地？

这时，代书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顿时落下两行泪，“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你不是在做梦，我在这里，我陪着你。”我颤抖着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随即紧紧握住她的手。

闻言，她的眼中突然涌现一阵恐惧，仿佛听到了什么让她极其害怕的事情，只见她喘着粗气，急促道，“不，公主，你快走——”

见状，我不免心头一颤，于是赶紧将耳朵凑到她唇边。

“齐国二皇子，是他。”代书在我耳边，用尽全力说道。

齐国二皇子？

我再一次看向她，一颗心犹如刹那坠入冰潭。

代书看着我，眼中写满恐惧和仇恨，“当年，渝州那些官兵——是他的人——要杀公主的，也是他——”

“你说什么？”我顿时大惊失色。

陌谦。

世人口中称颂的谦谦君子，齐国二皇子，陌谦。

听到这个真相，我顷刻间觉得背脊处冰冷刺骨，同时看着代书绝望的模样，俯身将她轻轻抱进怀里，“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我抱着她，一时间泣不成声心如刀绞。

亲善平和，广纳贤才，天下第一君子，原来剥开伪装，竟是这般人面兽心丧心病狂！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她的身体毫无温度，瘦弱得让人根本感受不到重量，无论我此刻内心有多愧疚难熬，都始终无法改变，她的生命正像烟一般在迅速消散这个事实。

“公主，代书终于，回到你身边了。”她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满足和无力。

我闭上眼，感觉到她的身子渐渐软了下去，一声哽咽冲破喉咙，顿时哭得声嘶力竭。

“代书！”我大喊一声，将她越抱越紧，“我带你走，我们走，我们回家——”

我固执地将她从冰冷潮湿的地上抱起，以为这样便能让她重新活过来，却只能亲眼看着她的手在我身旁无力垂下。

“代书！”

“我带你回家——”我看着她再无生机的脸，知道自己终是留不住她了。

长夜无边，黑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