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1/2)
站在秋茗居门前的时候,晏文渊仍是一头乱麻。
大厅里灯光通明,呼来喝去的甚是热闹。
他微叹口气,转身下了台阶。
“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晏文渊抬头,是燕青松,正坐在屋檐边上支着一条腿,手里的烟火明明灭实。
“前辈好兴致,文渊就不打扰了。”
“怎么?不想上来看看星星,观观天象?兴许就看出点儿门道呢。”燕青松不疾不徐的吐了一口烟。
晏文渊思量一番,小北在宫中,府里又有她在,自己也着实无处可去无人可诉。
“听前辈的。”
他进去要了两壶酒二斤酱肉,提溜着跃了上去。刚站稳脚跟,一抬头看见屋脊上还坐着一个人。
“原来宁公子也在。”客气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他与你一样也是我叫来观天象的,你俩一会儿合计合计,看看能有什么意外收获,老头子我可陪不住了,下去睡觉喽。”燕青松起身掸掸衣服,磕磕烟灰。
“前辈,请留步!”晏文渊觉得自己与宁殊属于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他这一走不就冷场了。
“诶?年轻人,可不能拿我这老骨头折腾。你们好好看啊,改明儿好说与我听听啊。”燕青松不等他回话,腾身跳了下去。
这……
晏文渊盯着手里的肉和酒,整半天是要落在宁殊肚里啊。他在一旁坐下,兀自吃喝起来,只当那人不存在。
两人相安无事,宁殊背对着晏文渊抬头望天对星长饮,晏文渊瞥着宁殊的背影一口口撕肉咀嚼饮酒助兴。
酒肉过半,晏文渊打个饱嗝儿,心中郁闷散了不少,方才觉得星空浩渺,万物至简。
“咕噜噜”的声音响起,晏文渊没怎么在意,反正与他无关。直到觉得有东西抵住了后腰,他才伸手摸去,是一个空的酒坛子。
“哎,还有酒吗?”
偏头视线对上回身询问的宁殊,心中风云涌动,却仍老实回答:“还有一坛。”
“来,坐这儿来,高处视线好。”宁殊笑嘻嘻的邀请他。
晏文渊本来心中有疑问要问他,此时又见他态度极好,便提了东西挪了过去。
宁殊也不客气,伸手取来就喝。
“你说人死了会成为什么?”
晏文渊一愣,没想到他竟问出这般虚无缥缈的问题。从他手里拿过来酒坛,喝上一口道:“成为什么很重要吗?死都死了。”
“重要吗?”宁殊喃喃自语似的问自己,“对死人来说不重要,对活人来说是重要的吧?谁不想让自己早逝的亲人仍以美好的模样活在心中?”
早逝的亲人……
晏文渊想到父亲,如果他真的去了,会与母亲会面吗?会告诉她自己的模样吗?
“小的时候,我爷爷常带我去看一株桃树,他就是在桃树上发现的我。他说那是母亲托付性命的树,所以才保护了我。十几年来,我每回到十花镇都必定要先告知桃树一声我回来了。
可是,上一次我在的时候,桃树死了。我亲手砍倒了它,才发现它的枝干里早已空心,只不过是纸薄的皮在支撑。五月的盛景里,它选择了放弃。
我想这也许是母亲留给我的暗示。
现在我又觉得母亲是那颗星星,她从桃树里升到天上,依然能够永恒的照看着我。
呵呵,是不是很傻很天真的想法?”宁殊先是自嘲的笑了。
“也没有了,这样想也是挺好的。我就没对母亲有过依恋的感觉,大概生在天家,自小就是性情寡淡吧。哪怕你热情,可贴几次别人的冷面孔之后,就自然而然被浇成凉的了。”晏文渊现在提起母亲还是觉得怪怪的,记忆中那是一个悲悲戚戚的女子,换季会哭,被冷落会哭,连下雨落花也要哭上一哭。
不知道她心中可曾记得有自己这个儿子的存在,她一跃而起落入水中的时候也不知有没有舍不得?
“你知道我爷爷与你父亲的纠葛吧?”
“知道,对于老爷子所遭受的一切我深表痛心,父亲他……”
“你不用替他辩解,他是他,你们是你们。何况我宁家已与晏家分道扬镳,若是一直惦念着报仇,宁家早做乱了。”宁殊示意晏文渊不必紧张。
“说起来我还是你的长辈呢。”晏文渊贼兮兮的来了一句,随即又疑惑开口:“不过为什么宁家整整比晏家多出了代人呢?怎么会差那么多?”
宁殊鄙视的看他一眼,“现在是你该操心这种事情的时候吗?再说这么简单的事还用问吗?宫里妃嫔之间勾心斗角的,肯定有很多小孩没能留存下来,越斗越复杂,一拖再拖就拖出一代人来也是正常。”
有道理,晏文渊虽不爽他的语气,但好歹也算解决了自己的问题。算了,不跟他这个小辈计较,大不了不跟他说话了。
夜风微凉,街道上已一片冷清,远处传来几声马嘶夹着狗吠,又是谁家匆匆忙忙的夜归人?
“对于白天之事,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宁殊望着高处的灯光,声音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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