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追随（1/2）

林清甫去到坐落于黄浦区的一套独栋别墅，那是他爸十二年前，在他毕业前夕买下来的，让他毕业了有一个自己的地方，那时候他爸爸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清甫，你从小到大都没让我操过心，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爸爸很骄傲，爸爸相信，撇开我跟你妈，你一样能凭着能力得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就要毕业了，爸爸要送给你一个东西，也许你会需要这样一份归属感。”然后林正权把一本写了林清甫名字的房产证交到他手上，骄傲的林清甫没有拒绝，因为彼时他正考虑着和方舟结婚，结婚后他是需要这套房子的，林清甫紧紧的攥着房产证，郑重的向林正权说道“爸，谢谢你。”

“清甫，爸爸老了，毕业进爸爸的公司。”

“好！”林清甫答应的干脆利落，然而他却没有说到做到，毕业出国从教这一系列动作他同样做得干净利落。他记得，跟方舟分手的那天，他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走着，身边是无数个林清甫和方舟的身影，前面是方舟拉着林清甫满面笑容的跟他讨论下午吃什么，那边是方舟枕在林清甫膝上安然入睡，那里是林清甫第一次亲吻方舟……

无数个身影，无数个画面，最终击败了林清甫，他用了不到一分钟决定出国，不到一分钟决定专业，不到一个小时选定学校，他必须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第二天，他回到家，平静的对着他爸爸说道“爸，我想接着读书。”

林正权黑着一张脸瞪着林清甫，林清甫也看着他，一瞬间暗流涌动，气势上旗鼓相当，谁也不肯让步。何玉秀摇了摇头，走到自家老公身边，拉着他的手“清甫想读书是好事，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呢！”林正权收起所有凌厉的气势问道“还要几年？”

“五年。”

林正权正要发怒，何玉秀捏了一下他的手“边来公司上班边读书。”林清甫从包里拿出房产证放在桌上“爸，这个还给你，我现在用不到了。我要去法国留学，巴黎第五大学，申请我已经递交了，心理学。”

何玉秀说道“一定要去那么远吗？”

林清甫坚定的说道“嗯，非去不可。”

此刻，林家二老谁都忽视不了林清甫身上的悲伤，眉梢眼底，一目了然。林清甫自以为他已经掩饰得很好，然而他忽略了，坐在对面的两个人是一直看着他成长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一向骄傲如斯的儿子，面庞上突然涌现出那么真切的漠然，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林清甫以为他爸爸会狠狠的骂他，然而他爸爸只是淡淡的说道“嗯，一切凭你自己的本事，出国留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何况你没有法语基础，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跟你妈阻拦也没有意义了，你好好准备吧！”

林清甫讶然，站起来向着他一向敬重的爸爸深深鞠了一躬“爸，谢谢你。我报了法语班，我先走了！”说完转身朝着门口走去。留给他们一个落寞的背影。何玉秀喊道“清甫。”

林清甫转头“妈，什么事？”

“爸爸妈妈一直都在。”

林清甫嘴角微动，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轻轻应道“嗯！”

林清甫走了一会，何玉秀看着老公道“正权，清甫这是怎么了？”

“他这个年纪，总不过是受了些情伤，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们料不到的是，林清甫受这一次伤，十二年也不曾痊愈，他们却是毫无办法，从前的二十三年不曾操过心的儿子，在明明已经可以放手放心的年纪，又从新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

林清甫去到楼下，灯亮着，他估计是不定期来打扰的清洁工，这套房子，尽管林清甫出国了，他们依旧不曾处理，只是找了清洁工定期来打扰。林清甫回国后，他的东西被她妈搬到了这里，他没有反对，偶尔回来住上一晚。

林清甫打开门，何玉秀正擦着桌子，林清甫愣怔片刻，说道“妈，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不能过来吗？”

林清甫笑着搂过她的肩膀“能能能，怎么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