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过吗？（2/2）

闻言，脸色丝毫未变，似乎宋子言那些冷嘲热讽不是在对他一样，声音因为身体缘故，并没法太过大声：“宋子言你是吃枪药了？逮谁射谁。”

“也比你吃错药，有事没事往人家车上撞来得强！”宋子言反驳。

从知道这件事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压制着的怒气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不在的时候，彻底发了。

他是出了意外，昏迷着不知道，可是从来都不知道等在外面的人会有多难受。

从醒来之后，所有人都只是关心，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起那天的事情，眼眸暗了暗，没受伤的手，手指在被子里，紧紧握着。

“顾廷晖你到底想干嘛？这种十几岁孩子都不会做的事情了，你一个三十几岁的人是想干嘛！你有母亲，父亲，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他们怎么办？两个八十几岁的老人一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即使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没得到你安然无恙的消息，打死不肯去休息。你有没有为他们想过啊！”

一番话，是在为四个老人申讨，也是在为自己申讨，更是为了那一天，木然的求着所有人让她等他醒来的那个傻姑娘申讨。

他如果真的没了，再过伤心，朝朝阿姨至少还有顾叔陪着，两个老人纵然会伤心欲绝，却还是能相互依偎着，而他们这群兄弟，纵然再难过，过了之后，也不过是永远记着他，然后带着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只剩下他的姑娘，那听到他的消息之后眼里的绝望与木然，他甚至毫不犹豫，如果下一秒手术室里传来一条消息，说人没了，大概，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出现慕清子这人了。

明明都是比对方命都还要重要的存在，明明是那种另一方去了都会毫不犹豫的跟着的相爱之人，可偏偏活着的时候，怎么都没法在一起。

他感叹，他难过，可最终，却也只能哀叹命运的不公。

顾廷晖没说话，整个病房里，突然只剩下仪器的滴滴滴的声音。

良久，一声轻的不仔细去听就像是没有的声音响起：“撞上去那一刻没想那么多，只是看不得那辆车好好存在着，明明早就说好的一辈子不会坐别人的车的副驾驶.........本来只有我会在送她回家的时候点亮车灯给她照亮那条路的，可是如今，一切都变成了别的男人在做。”

淡淡的声音，却莫名让他心疼，到底得有多深的感情啊！

才会让一个从来坚强如钢铁般的男人说出这样一番话。

那么自信，那么高傲的他，到底要多爱，才能说出这样一番卑微到极致的话..........

宋子言一时没说话，使劲压抑着心底的波涛汹涌。

“她来过吗？”又一道低低的声音。

宋子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片刻，便清楚他说的谁，并没有马上回答。

他抿着唇，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想告诉他实话，可是女孩临走之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那天，和顾母谈完话之后，她径直走到他面前，脸色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是冷？漠然？木然？

或是其他，他还没来得及看懂，女孩蓦地开口：“宋子，瞒住他，我求你。”

八个字，浓浓的心酸，浓浓的无可奈何，一时间，他根本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