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1/2）

然而胡说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得太久，仅过了一两周，他爸妈也放假了，然后一家人开始打扫房屋置办年货，到了腊月二十多就动身去老家了。

他的老家在河北一个发展得还算不错的一个县里，那里住着他的爷爷奶奶。真正的老家本来是在县里一个小平房的，但经过胡说大伯二伯的操办，胡说的爷爷奶奶已经移到了一个高档的小区里。那里有两个厕所，两间卧室，虽然厨房相比于北京的有些脏乱，但对胡说而言，那里有wifi，其他的不利因素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胡说拎着四个袋子卡住了电梯门，回头问胡说爸：爸，爷爷住几楼来着？

胡说爸妈赶紧进了电梯，胡说爸摁了八楼，还不忘数落自己的儿子：我爸妈住哪你得记住啊，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胡说妈不失时机地插嘴：你大大大娘也在呢，见了人记得叫嘛。

胡说暗自嘀咕我哪次忘了叫，用得着每次都提醒我吗，但嘴里还是一叠声地应允着。

几句话的时间，电梯到了八楼，一家三口敲开了门，胡说率先叫了声奶奶好，胡说爸妈也喊着娘，胡说奶奶依次应允，同时也让开了门。

幼儿园和小学时候胡说爸妈就在北京工作了，他的童年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后来上了初中开始全日制寄宿，于是父母的父母也就回了老家。

每当胡说看到那些什么爷孙矛盾的新闻时总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当初和祖父母辈相处得很好，虽有时会有些小摩擦，但生活作息方面差别还是不大的。

差不多一年没见奶奶了，胡说看着那张衰老的面庞，亲切之感油然而生，但他张了张嘴，发现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胡说爸对环视这个房子的胡说说：别愣着了，你伯伯他们还没来，你先住南边的次卧。

胡说哦了一声，换上拖鞋，放下袋子，去主卧看了看走路已经很困难的爷爷，就进次卧整理东西了。

此后的几天胡说重复着单调的生活，作业来的时候就已经写完了，在胡说爸再三劝说下带的那堆教科书胡说也没有翻动它们的欲望。除了玩手机看书，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幸好还有父母不定期的处理奶奶家的一些事情和亲戚来访可以掺和，不然在这个并无年味的年前，胡说得无聊出病来。

这个时候他并不知道高三的寒假会过得多么凄惨，相比于只能闷在屋子里学习，明显是无聊更容易接受一些。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二伯一家也来到了奶奶家，胡说的独占一屋的权利没了，他只能和堂哥睡客厅的沙发上，并且一大清早会被早起的奶奶最先叫醒。

早上随便吃了点，胡说妈就开始忙活了起来，排骨鱼红烧肉以及各种素菜，直到十二点多才都上齐。

不出所料，吃饭时二伯问起了胡说：侄子，今年高一了吧？

胡说只得抬头回应：嗯。

二伯接着说：高一其实就很重要了，你可得认真学习，尤其英语不能落下……

这是每逢过年的胡说必修课——如何应对亲戚的唠叨。索性到如今他已经练得很熟了，在不失时机的点头称赞中，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

饭后二伯和胡说爸聊起了工作和社会问题，这就没胡说什么事儿了。

午休过后，一干人等包开了饺子，胡说也积极参与。到了下午大伯也来了，大人们在客厅闲谈，胡说则到了厨房帮他妈看着饺子。

饺子在开水里不停翻滚，热气尿尿上飘，在朦胧的水汽中，胡说看向窗外，小区刚修好没多久，住的人不算多，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没有灯光，没有鞭炮，对面的楼层没几户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