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干什么？自然是让你安心的呆在我身边啊……嘿嘿。”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扯着我的衣服。

此刻，我已无力再做任何抗争……

难道，就这样草草的结果了吗？

不知费了冀州侯府多少心血的一件华美衣衫，就这样残败在一个乡野村夫手里，绣娘们的劳动，就这样付之东流……

呵，可悲……

“哎哟，谁打老子！”一声惊叫，又拉回了我的思绪。

事情，还可以有回圜的余地吗？

那人起身，四处张望，倒是望见了两道白色的身影。

是姬发！

那立着的两人中，确实有一人正是姬发。

“半夜三更，竟是什么龌蹉事也遇得着啊。”姬发上前一步，并不避讳那人打量的目光。

“看你也是世家子弟，这女人，可是我的媳妇，夫妻间的事，你也要管吗？”那汉子粗声大气的说着，振振有词的模样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姬发！”我嘶哑着嗓子叫道，方才呛了水，声音已是变得粗糙不堪，倒真像个农妇一般。

“哦？姑娘认得我？”姬发狐疑的打量着我，此刻我狼狈不堪，怎能叫他认得出来？

“是我，依然！”我勉力说出我的名字，幸好，即便事情到了死路，上天还是给我留了一丝希望。

姬发闻言，紧紧皱着眉头，面上已隐隐有了愠怒的神色，他望向那汉子的眼神，已然带了不善：“这位姑娘是在下的旧识，在下愿用钱币，与你交换，如何？”

“这人可是我费力给追回来的，说什么，我也不换！”那汉子铁了心，丝毫不肯让步。

“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见真招吧！”姬发拔出剑来，直直指着那人。

“倒是个爽快人！”那汉子也从腰间取出长鞭，跟姬发打斗了起来。

很明显，那汉子，并不是姬发的对手，几招下来，那汉子便被打翻在地。

“如何？”姬发用剑指着他，白衣飘飘，意气风发，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

那夜，虫鸣淡淡，月色清幽，白衣少年得意的笑意邪魅在他唇边，映着皎洁的月色，更是绝世无双，那一身运筹帷幄的气韵，是何人也模仿不来的。

早知姬发皮相出众，却不知，谦谦君子，也有魅惑的一面……

“哼！”那汉子冷哼一声，并不服气，阴冷的朝我望了一眼，攥着鞭子的手“咯咯”作响。

电光火石的一刹！

“快闪开！”姬发像是察觉了什么，竭力的朝我嘶吼着。

晚了，什么都晚了，躲闪不及。

那鞭子，朝我而来，带着些许破风声……

我匆忙的闭上双目，抬起手臂正欲抵挡……

可终究晚了一步。

那鞭子落在我右眼上，火辣辣的疼痛叫我一个激灵，我咧嘴抽气，伸手捂住右眼，感觉有液体缓缓流下，我仍是不敢松开手去看那滴落手中的液体。

我知道，又流血了。

真是，凄惨啊……

姬发这下倒是被激怒了，一剑便叫那大汉不知生死。

“依然……依然……还好吗……怎么样……疼不疼……我也是昏了头了，这么多血如何能不疼……别怕……别怕……我带你去找医师……我们这就去找医师……找整个西岐最好的医师……”姬发忙乱的捡起地上被扯破的衣衫，将此刻衣不蔽体的我裹得紧紧的，他的声音此刻有些颤抖，像是被夜风轻轻吹拂着的野草，颤颤的，有些慌。

我也有些慌……

从未见他如此失了方寸……

身上未干的水渍被风一吹，让我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冷吗……没事，我的衣服给你……到家就不用担心了……”他正欲脱下衣服，我却阻止了他。

“没事，不怎么冷。”我不愿白受人太多恩惠，还，怕是怎么也还不完。

闻言，姬发皱了皱眉，还是将外衫脱了下来，又瞅了瞅我身上湿淋淋的衣服，犹豫了一下，把裹着我的那湿透的外衣给脱了下来，将他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又将我抱了起来。

“我还能自己走……不用麻烦……”我不好意思的挣扎着想下来，谁料姬发更是收紧了手臂，死死不让我下地。

“先生，先下，我们得快些走了，约莫不过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我西伯侯府了。”姬发回头朝那人说道。

白须白发，看起来颇有些风骨，想起先前姬考曾说，姬发去了归云山，想必，这便是他寻得的高人了吧。

那人淡淡应了一声，瞥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随着姬发走着，默不作声，若说是高人，似乎总有些不符。

旭日第一抹光辉，照在‘西伯候府’这一块匾额上，迎着和煦的风，亦伴着远处的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