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如是我闻（1/2）

悦心院是个单独的禅院，门前有一汪湖，绿柳拂波，幽静怡人。

湖的对面亦有一处雅院。来到普光禅寺已有几日，却还没见那里有人进出过。

这厢，不经意的一眼，透过拂柳，见对面湖边一抹人影卓然而立。

“那个人？”第五岳荦不由向旁边走了几步。绕开拂柳的遮挡，看去。

一瞬间，惊得怔住。这抹人影，仿佛在梦里见过。

“莫非是他？”第五岳荦忙寻路，直往对面去。虽然看着就在对面，但要走过去，还真有段距离。之间苍松入云，不愧是深山古刹。

终于，她离他近了。

绿柳下，他负手眼睛望着远方。他身材修直，披着金色的袈裟。和梦里一样，与别的和尚不同，他不是光头，他顶隆肉髻。这是福德圆满最尊相，象征着他乃至高修行者。

“你……”

闻声，他转过头来看。但见他眉细纤长，目若青莲，挺鼻薄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面前的女子神色楚楚，眉如远山，目光温凉动人，琼鼻小巧，唇似丹朱，清丽不可方物。穿着清雅不失华贵，气韵如那菊花一般淡漠。

“你是谁？”她甫唇问。这句话，她在梦里问过无数遍。柔婉若水又清凉如冰的声音此番在自己听来，有一种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恍惚。

他不言一语，兀自转身进了那处雅院。

“等等，你……”她疾步过去时门关了。通过门缝，可见里面秀丽景致。

下午，有小和尚来悦心院布斋饭。

第五岳荦于是问起他那处雅院里住着的是何人。

“大经院里住着的是舍藏佛子，避世已久，地位之高不是我们这些小僧可谈论的。”

“舍藏佛子？”

“正是。”小和尚布完饭准备出去，“第五宫主慢用，小僧告退。”

翌日清晨。

智圆方丈，行方住持等人正于大雄宝殿做早课，结束僧众散去时，第五岳荦正好找了来。

“阿弥陀佛，第五宫主可是有什么事？”智圆方丈问。

“方丈。”随即第五岳荦竟然向他下跪。

这厢，智圆方丈身边只站着行方住持，其他僧人方才就已经出去了。两个老和尚俱惊。

“第五宫主这是干什么？快请起。”智圆方丈说着便去扶她。

“方丈请先听我说。”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第五岳荦依着方丈站起。“请方丈渡我。”

智圆方丈又微微一惊，“第五宫主何出此言？”

第五岳荦道：“心有执念，不能超脱。”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方丈，我不懂。”

“在我佛门，一切皆是空。执念亦如是，心不动则不妄动，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执念也就放下了。”

“我……”

“第五宫主，超脱在你心里，老衲帮不了你。”

第五岳荦双眸凝着他，神情楚楚。

“烦恼障品类众多，我执为根，生诸烦恼，若不执我，无烦恼故。阿弥陀佛！”

“方丈您深解佛法都帮不了我，世间恐怕再无人能帮我了。”她说这话时神情落寞，但心里却琉璃般通透。没错，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能接触舍藏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