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中秋月夜佳人愁（2/2）

“沐冰，我走啦，我回来的时候记得把宿舍打扫亮堂了迎接我呀嘻嘻”陈倚梦打趣着和沐冰挥手告别。随即牵起顾风的手向车站进发。

顾风对着沐冰点头示意，沐冰也微笑以抱之。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时不时地打闹，沐冰微微颔首。

这大概就是恋爱吧，有苦有甜。

枫叶缓缓飘落，落在沐冰的掌心“秋天还真的来了”

沐冰转身，缓缓向楼上走去。

本就安详的夜在显得更加空旷凄冷。

牧凡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身，穿上衣服出门，坐在操场中央，“这月亮，怎么这么不圆”牧凡感受着莹莹的月光，感受着初秋夜间的风拂过面庞的清爽，感受着回忆撕心裂肺地疼痛。

高三的假期是不切实际的，更不必提中秋节了。

牧凡清晰地记得他和宋祎在天台上一起看着月亮。

“咦？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月亮比昨天中秋的圆”宋祎的小虎牙在月光下更加动人。

“笨！你难道没有听过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牧凡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彩色卡纸包装的小盒子，“给！”牧凡放到宋祎面前，然后又继续抬起头，余光里是宋祎的惊喜。

“这是啥呀？”宋祎莞尔一笑，轻轻地捧在手心问道“给我的？”

“月饼，我奶奶做的，五仁的，我特意让她别放太多糖”牧凡侧过身，看着宋祎真挚的眼神，心里美滋滋的。

“你不是不爱吃太甜的”牧凡看着那个小盒子“嘻嘻，这个盒子是我做的，收下吧！”牧凡的语调轻柔细腻，让宋祎没有理由拒绝。

“帮我谢谢奶奶”宋祎重重地拍了下牧凡的背“还有你！”看着不太重的小盒子“谢啦牧凡！”说着，宋祎轻轻地收起了这份礼物。

也许从那时开始，牧凡就应该有所察觉月光下的这个女孩不属于自己，也从来不会在乎自己吧。

晚自习结束后的匆忙，牧凡忘记拿还未完成的作业就下了教学楼，待想起来时，无奈告别了同行的宋祎，独自回去取。

打开教室的灯，坐在最后一排的牧凡得以看见整个教室的课桌，也得以看见宋祎桌子上摆着的那个自己熟悉的包装。

牧凡愣住了，刹那间心里有一万种为宋祎开脱的理由：

“肯定是她今天家里有事，走得太着急；肯定是她今天不舒服，着急回家躺着……”牧凡大脑飞速运转着，一遍遍告诉自己宋祎是在乎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口还是隐隐作痛，可是为什么这样简单地装到书包里的动作宋祎都不能够记得。

无论有多少种解释，归根到底是宋祎不够在乎自己吧，亦或是不在乎吧。

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装上了那本书。

一片漆黑，是学校拉闸熄灯了吧。

听得见牧凡的脚步声，听得见松柏的酣睡声，听得见牧凡心碎的声音。

“不能和不想从来都不是一回事吧”牧凡轻叹。

……

操场上此时空无一人，牧凡把身子向后仰，双手撑着塑胶场地，抬头看天。

强忍着不让泪水留下，哪怕周围没有人，牧凡还是记得沐冰对自己说过的话：

别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给别人。

是啊，有谁会关心自己呢？

深夜，同牧凡一样，沐冰也没有睡。

整个宿舍就她一个人，沐冰得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沐冰打开自己的蓝牙音箱，声音没有开的很大，只有自己能听见，她搬了凳子，坐在阳台上。

蜷缩在凳子的垫子上，披着毛毯，就这样抬头望着天空。细数天上闪亮的星云。

楼下是一对对小情侣难舍难分：亲吻、拥抱、再亲吻……不断地重复不断地轮回。

沐冰临视着着温暖的场景，幻想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对于一个青涩的少女来说，在这样美好的年纪，说不渴望收获一份真挚的感情是假的。

可是对于一个将不久别离于世，担心自己能否看得到明天日光的人来说，对生命的留恋，对生活的热爱，又让她害怕，害怕得到后失去的苦楚，害怕对那个他的不负责任。

矛盾的内心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沐冰的思维。善良的她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人，清纯的她却又想让自己的人生更加完美，没有他的衣裳，自己该怎样度过寒冷的风雪？

冷风阵阵袭来，沐冰却不想进去，只是裹紧了毯子，聆听着耳边的音乐，闭上了眼睛，徜徉在自己的世界。

那是一片开满鸢尾花的草地，那是阳光普照的芬芳，那是蝴蝶翕动的绚烂，远处的彩虹忽隐忽现，他踏着五彩祥云而来，手里拿着世界上最美丽的鸢尾花，自己就站在花丛中，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可是他的面孔却那么模糊。

沐冰看了一眼表“诺，已经是中秋节了”抬头仔细端详着月亮，“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中秋节你都不能圆一点”沐冰说着，声音分明带着哭腔，随即眼泪顺颊而下。

想起过往的每一个存在于自己脑海里的中秋节，有月饼，有团圆饭，有家人，有朋友，现在只有自己，想起过往团聚的美好，想到未来的日子，每一个节日对于沐冰来说都是倒数，任何一个节日对她来说都像是新的征程，新的旅途。

她多么渴望自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这样，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自己就能毫无顾虑地欣赏今天的月色了。

“沐冰……”耳边萦绕着每一个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如若这一刻是永恒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