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双月(2/2)
蒙龑见她害怕得紧,便道在门口守着他。谁知才到门口坐下,就累极了睡着了。
秦韵唤了一声蒙大哥,见他未醒。回想了方才下在酒里的曼陀罗,到他身侧蹲下,往耳边扎了一针。
甲板上尸体横七竖八,全是重伤而亡。秦韵检查了人的伤口后,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原来他的内力如此强,之前交手竟然是故意让着,做戏呢。
她抬头看着天上还未褪去的血月,运气全身,散去一身的冷意。
船底有声音传来,一个影子立时落在船身。那人看着秦韵:“没想到还有剩下的,这群废物。”
秦韵冷眼看他,问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夜猫,只做拿钱杀人的勾当,能刺杀当朝大将军。定是有人出了天价。只是,你为何方才不现身?”
夜猫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过十六模样,竟然知晓自己的来头,四下查看并无蒙龑的尸体。退了半步道:“小妹妹,你是何人,为何安然无恙在这里。”
秦韵伸出手给他看:“我不是安然无恙,你瞧,我手掌划破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最后才出现呢?”
夜猫取出一瓶蓝油道:“小妹妹,等你下了地狱,再问阎王吧。”正将蓝油往地上摔碎,恍惚间那瓶东西已经被秦韵抓在手里。秦韵闻一下道:“烈火蓝油,只需要一点点就能烧毁数十胡杨,化为灰烬一点不留。”
夜猫被她的身手惊住,当下明白眼前的人惹不起,侧身想逃。秦韵看了他一眼,飞身前去右手开了瓶子,尽数洒到他身上,将他丢到杀手用剩下的木筏上。运气于指尖,取出身上半截竹筒道:“我问一句,你说一句,若你说谎我就将这火折子丢到你身上。”
“小妹妹,你武功这么高,我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我何必给自己掘坟。”
秦韵到他身边,立在筏子上,运气宇指尖化为剑气,立时削掉他一直耳朵。“这几十个杀手是谁的人,你又为什么最后才出手。这些一等一的高手,是你统领吗?”
夜猫捂住耳朵疼痛不已:“姑奶奶饶命啊?我说,但求饶我一条贱命。”
秦韵取出银针,往他耳朵旁扎了一下:“止痛的,你接下来有力气回答了,说吧。”
“姑奶奶饶命,我不过是收了人家一万两黄金,潜伏在这里,等煞星们杀完了人,再用蓝油烧了这船。他们不是我统领,各自奉命。”
秦韵继续问道:“功夫如此弱,又是这副样子,这帮人想必也不能听你的。谁的命令?”
“小人不知啊,那人蒙面而来。男女尚不可辨,只留下银票与任务,就离开了。小人真的不知啊。”
秦韵点点头道:“能请得动煞星,也不是普通人。你擅于纵火,江湖上人尽皆知。瞧你,流了好多血。”于是扯下他身上干的布给他擦去血迹。见夜猫盯着火折子看:“这个,不是什么火折子,就是我随手取的一块木头。”
夜猫有被愚弄的感觉,奈何对方武功超群,又不敢得罪。秦韵擦去血迹后,运气于指尖,布燃起一点落在夜猫的身上。着了蓝油顿时燃烧起来。
秦韵看着他,婉转道:“不好意思,火折子虽然是假的,不过我想你不介意的吧。”秦韵一掌将他打落水中,才回去船上。
此时天上的双月奇观已经消失了,她看着一地的人,双手合十,取下手腕上的一串幽灵水晶珠串。佛经徐徐从口中传出,超度一众灵魂。
秦韵长叹了一口气,回去房中。运气给他调节内息,又查探他的武功究竟到何种境地。将他扶去他的房间,才盖上被子,正要退出去,就看见挂在祭奠台上的画像。
她走到画前,见上头的字辨认出画像上的人是蒙龑的父亲。而这画像,她幼年曾经见过她的师傅祭奠过。才明白自己与蒙龑,竟然有这般渊源。回到贯苍园的第二日,风雨大作,乌云漫步。
秦韵从梦境里挣扎醒来,凌香捧着热水来给她擦脸。历历在目的,是挥之不去的蒙龑杀戮中的决绝与狠厉。她想起与他的对话。
“你不害怕?”
“害怕无用,又何必害怕。”
凌香见她拿着帕子发呆,便轻声唤道:“小姐?”
回过神来,外头的雨声淅淅沥沥。放下帕子道:“凌霜可好些了?”
“手臂挂着,这里的事,奴婢让她先放着,现在在房间里休息着呢?”
秦韵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放下道:“你去办件事?”
“是,小姐。”
“从父亲执掌与我们控制的钱庄里查一查,有谁最近半年里存过或者提取过一万黄金或者以上。将符合的人清查一遍,若是与朝廷江湖牵连的,仔细盯着。第二件,查一查江湖里杀手煞星的来历,与近来接触过的人。若接触过的人,有近期兑换过大笔黄金的,将人暗暗控制住。”
凌香答应着,复道:“小姐是要为蒙将军查明真相?”
秦韵斜眼看了她一眼,呵斥道:“糊涂,买凶杀人不难,难的是如何知晓蒙龑的行程?就算是将军府邸,这样重要的事必定不会谁人都知晓。他又送信给我,难保来日不会怀疑到我这里,这是其一。能潜伏到他身边的,是普通仇家能做到的?若是不查清楚,以后这把火烧到我这里,我是自救还是不自救?这是其二。”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芷汀摆好饭食,来请她去用,桌上清淡小菜精致,又放着几样鸡鸭与鱼,她盛了一碗粥道:“小姐,这粥清甜可口,尝一尝可好。”
秦韵看着白花花的鸭与鸡,鱼明晃晃的翻着白肚皮,如同船上横七竖八的人一样,一时心里恶心,便干呕了几声道:“我没胃口,撤下去吧。”
芷汀对着外头挥了挥手,示意外头的人进来将饭菜撤下去。又伺候她梳妆,素银簪子两枚入发,简单固定住了。
秦韵拿起一旁胭脂:“蒙大哥送来的东西,取来给我吧。”
“是,小姐。”
“别人不是劝谏,就是明着暗着的提醒。怎么你倒什么不说,什么不提?”
芷汀将锦缎裹上的棉花团沾上胭脂给她补在面上道:“小姐的私事,奴婢何必去置喙,这并非奴婢分内的事。何况,小姐真决定了,劝谏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做好小姐交待的事呢。”
秦韵见她出去,便去开了窗户,看着外头的雨滴如线冰寒刺骨。不一会子,收着的箱子放在桌上。秦韵看着窗外不动,芷汀亦不催促,暗暗退了出去。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暴躁了呢。不知名的缘由,情绪就这么吞没自己。
她回忆起多年前与他相见的情景,彼此都是少年。那时,她不过是离恨天的一介弟子,学医习武,治伤救人。而他,亦是血气方刚,征战沙场。
十五年过去,岁月造就的天翻地覆,早就将对方变成不一样的人。层层面具之下,是数年的诡谲谋算。面具之上,容颜不复当年。
这样想着,她走向镜子处,照着自己的模样,容颜依旧在,清澈眼神竟全然没有了。
她取出几个箱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打开来看,碧潮繁星裙,她的画像,银环长鞭,以及各色华物,又一样样的收起。
云喜捧着一盒东西,在外头禀报了将军府送来了东西。秦韵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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