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太子妃(1/2)
太子将柔妃扶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纳兰端来一碗热的牛乳,描金瓷器上蒸腾出温热暖意。太子温声道:“将汤药给我,你先下去吧。”又将牛乳一勺一勺的喂给她,柔妃咽下甜的牛乳。呆滞着,顺着眼角流出两行清泪。
这样的时候,没有比眼泪更好的武器了。多年夫妻,竟然也要这样算计,连平常的恩情都得换成筹码。
太子用手抹去她的眼泪,心疼她受的委屈与怀了孩子也要战战兢兢的恐惧,眼里脉脉温情的问道:“怎么哭了,可是因为近来朝廷事物繁忙,没能多陪伴你的缘故?”
半碗牛乳下肚,才恢复了体力。端着最得体也最让人心疼的语调靠在太子的肩上道:“殿下忙碌,臣妾怎能不懂事埋怨殿下。只是今日若非是殿下前来,只怕臣妾要同妹妹一起蒙受不白之冤了。”
太子放下碗,半搂着她,用自身宽厚的肩膀给与她最依赖的坚定与底气,“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明日一定还你们个公道。柔儿如此隐忍都是为我,为我们的孩儿。孕中不宜伤神,快别哭了。如今可是做母亲的人了,只是柔儿,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柔妃靠着他,任由他捧着自己半握的手掌,挑动着他单薄的关心和微茫的情分,话语里意图刺激他旧年的薄情,企图令他心痛,好铭记着今日的情分,“原来是胎像不稳,不好说出来,怕各处来贺,过于劳动伤了孩子。臣妾身子一向不好,原也不知有了身孕。原是妹妹来陪伴我,她是大夫,医术在家中也算尚可,一时见我茶饭不思,请了脉才察觉的。臣妾身体孱弱,也是旧年伤身的缘故,妹妹替我调理身体许久,才保全了孩子与臣妾。求殿下万万宽囿臣妾隐瞒之罪,臣妾实在是害怕。”
太子一身华裳,听了这话,何尝不知是东宫嫉妒之风的缘故.也明白自己旧年未能好好照顾教她一直委屈,连带着身体一直不好,便安慰道:“柔儿,我向你保证,咱们这对孩儿定会安然无恙,平安健康成长。只是四妹妹保全了柔儿母子,也是皇家的功臣,明日定要好好赏她以作嘉奖,好安慰她今日所受苦难,无论结果如何,今日冒犯你们的人,定当不留。”
柔妃又哭了几声道:“臣妾不求殿下赏赐她金玉财物,只是万万要还她清白。她不会做那样的事,今日受了这样的屈辱,来日可如何做人啊。”
太子点点头安慰道:“方才见她受了伤还一心关心着你,四小姐是忠孝之人,定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明日,我会安排人彻查,还她清白。”
柔妃温柔似水,以自己的得体衬托太子妃的狠辣,“臣妾谢殿下恩典。也求殿下为咱们的孩子积累福德,查清楚后不要牵连旁人。”
太子喜她这样识大体,理解自己的难处,尽数答应了。
一时太医来了,请脉问安,与秦韵所述之状一般无二。太子妃安排去的人,尽数被打了板子。只有掌衣一向的脸,又实权在握,太子身边的人将她暗暗被放了。
太子妃腹泻了半日,本就精神气短,此番听得柔妃有孕,一时气得面色惨白,许久未能缓过来。
柏枨跪在床前,着急道:“娘娘,太子殿下他留在柔妃殿中了,并下令彻查今日之事。”
太子妃沉着脸,面色由惨白变得铁青道:“好啊,本宫是太子的正妻,被人暗害成这样,她却陪着那狐媚子。好好的,她怎么就有身孕了,以前太医不是说她身子亏损,极难有孕吗?废物,都是废物。”
柏枨跪着,不敢多辩解什么,抬头看着她道:“娘娘,如今咱们如何是好,若是真彻查了,只怕会连累娘娘声誉,如今柔妃身怀有孕,只怕太子殿下为了她腹中孩子,要给他们姐妹出气啊。”
太子妃头发散着,一身冷汗,额头上贴着几缕湿透了的头发,靠着枕头道:“那就彻查,本宫受了这样的苦,由得他们查去,我倒看看,她们姐妹这样陷害本宫还就这样算了。”
柏枨见她气糊涂了,便分析安抚道:“娘娘,若是平日里殿下自然是向着娘娘的,如今柔妃有孕,殿下不由分说就先打了娘娘派过去的人。只怕会偏私柔妃,娘娘虽然受了天大的委屈,柔妃姊妹也有莫大的嫌疑,可是若真的彻查,只怕对我们并无益处啊。”
太子妃听了,缓了精神喘了几口气道:“事儿也做下了,难不成现在要本宫收手,东西查了出来自然是兜不住。不如咬死了,难不成为了尚未出生的庶子,还能治本宫的罪不成。能怀上算什么,生得出来才是本事。”
柏枨摇头道:“不可啊,娘娘。若是咬死了,只怕会伤了娘娘与殿下的情分。到底太子还是顾念着柔妃娘家对殿下的忠心,娘娘请万万平息怒气,顾念大局啊。”
“那你说怎么办?要本宫忍了这口气?”
柏枨复道:“娘娘,今日的事大可推到被杖毙了的柏芙身上,只说是一场误会。太子殿下有了台阶,定不会多加深究。也不必担心伤了您与殿下的情分。”
太子妃本是虚弱透了的人,禁不住折腾便答应道:“办得利落些,过些时候本宫再看她猖狂。不过有件事你且去办明白,本宫要她姐妹二人声誉扫地。”
待柏枨去办事了,太子妃才放下往日的骄傲,掩面哭泣起来。她何尝不是天之娇女,家中最得宠爱,虽然自小嚣张惯了,可是也盼着嫁一个如意郎君,做一对神仙伴侣。没有被许配给太子之前,她的父亲一早说过,凭程家的地位,夫婿不敢对自己不好。嫁与太子后,成了一国未来的主母,尊贵无比。可是太子容她忍她,乃至于宠爱她都没有半分真心。这才是真正的羞辱,比起其他妃妾,其他妃妾尚得过他真心的喜欢,连看她们的眼神也是温柔的。只有自己,眼神永远是冷的。既然这样,自己何不过个痛快畅然的日子。
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夫婿,怎能没有情分?
西苑里秦韵上了药,仍然是痛得不行。
云芹端了冰块来,亦不敢冰敷太过,深秋冷夜怕她感染风寒。芷汀将太医请了回去,又去了花园里一趟。
秦韵面色难看得紧,趴在软踏上覆盖着轻软的蚕丝被子,算是保暖,令云芹道:“将窗户打开吧,有些闷。”见到芷汀开门进来,端着托盘并一把小银并刀:“那是什么?”
芷汀坐在她身侧,取出刀子,又将灯点了两盏道:“龙舌兰,大柱的草本芦荟。奴婢记得花园里,有这样的东西就去割下几匹大片的。祛瘀止痛,效果最好。”
芷汀将皮削去,切成长片,对着云芹道:“云芹,来帮小姐褪去衣裙。”云芹快步过来,缓慢掀起被子,轻轻的褪去覆盖着的裙摆,生怕一个动作她的疼痛就增加几分。
见着眼前的两个人这样心疼,面上说不出的难过。秦韵蹭了额头不断渗出的淡淡汗珠,“敷上这个,消肿镇痛,大好也不过几天。总算可以好好睡几天了,也不是坏事。现在倒是饿了,有好吃的鸡汤且来一碗,补一补。”
芷汀憋着一肚子火,心下烧得灼灼干涸,“奴婢定教她付出代价,不让小姐白受了这份委屈。三五日里,让她死得毫无蹊跷。”
这样的紧张,秦韵心里是理解的,多年相处,几人之间早就不止于主仆君臣挚友,若是她们平白受了委屈,只怕自己下手会更狠,可是无论今日受了多少板子,也不能因此动摇大局,“太子妃,现在不能动她。否者一场大的波澜下来,咱们苦心布局便会受损,重新安排又不知要耗费多少精神。于秦家必定有灾,于太子失了镇南大将军的平衡,不知道又会有怎样的变动。往日虽知道太子妃跋扈,也未曾想到会这样嚣张。仔细想来,也是家里过于宠溺的缘故。咱们既来之,也该则安之。”
沉静片刻,由着翻起的着急掩盖的理智才浮出水面,“小姐说的事,是奴婢莽撞了。待局势能被我们掌控时,自然有她的好果子。且奴婢瞧着,若是太子只看重她家襄助之力,这样嚣张跋扈的女人,真真蹦跶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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