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旋地动 一江春水乱（1/2）

“果然别有洞天。”白燕西同墨少渊沿着山道涉水而行，渐渐走入一处暗道。

墨少渊脱去头上的头盔喘了口气：“这条暗道不知通向哪里，前面是一道门，我试过了打不开。”

“这里看起来很是隐秘但方才我们下来的时候，周围看来已经荒废许久，一条精心修建的暗道为什么会荒废了呢？带我去看看那扇门，在做打算吧。”白燕西跟着墨少渊继续小心潜行，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看到了那扇门。“这么厚重的石门怕是有机关，若没有钥匙怕是打不开的。只是这图案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墨少渊细细看着一出凹陷的图案：“应该是个钥匙孔。如果按常理推断，这把钥匙应该在春江阁阁主手中。今夜还是先回去吧，找机会接近这个神秘的阁主看看。”白燕西点点头，和墨少渊一同按原路返回，在他们离开后，一道人影闪过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的竞拍在午后进行，拍品依旧琳琅满目，聚集了江湖上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只是参加第二日竞拍的买家每人需上交五百两的起拍金，人数也相对第一日有所减少，参与竞拍的人多是江湖上有些名气的，那些排不上名的自然上不了这一日的竞拍。夜雪见环顾四周，果然都是些实力相当的门派世家，三教九流之人凤毛麟角，黑道中参加的也都是些雄霸一方的人物。

“感谢各位参加这第二日的竞拍，美酒佳肴已经备下，请各位不要吝啬，尽情出价。”神秘的面纱珠帘，神秘的妙龄女子，神秘的春江阁主。竞拍在她的盈盈笑声中拉开序幕。

随着竞拍之物陆续的被拍走，气氛也渐渐进入高潮，夜雪见抬头的一瞬间与白燕西四目相对，面具后白燕西的脸看不真切，可那眼神却依旧能牵动她的心，夜雪见低下头，有些慌乱突然一个不安的想法在她心中萌发，难道对方的目标是他。不可能，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无字天碑在哪里：“我出去透透气。”对独活简单的说了几句，便离席而去。竞拍结束前，是不能离开竞拍大厅的，但如果客人觉得无聊，可以到外面的回廊休息，回廊上预备了酒水点心。

夜雪见找了偏远的位置坐下，觉得这几日心绪烦乱，很多事情都没办法静下来细细思考。“夜兄有心事？”墨少渊不知何时跟着夜雪见一同出来。夜雪见微微皱眉：“我不过出来透透气。”

“哦，夜兄似乎对里面琳琅满目的拍品没什么兴趣。”墨少渊略带阴柔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探索的意味。

夜雪见避开他的眼神：“你不也没出手吗？来这里的大部分人恐怕都是为了最后出场的无字天碑吧。”

“有点意思，这里是龙潭虎穴，来过这里几次总觉得阁主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夜兄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吗？”

“你认识春江阁主？”

“一壶酒的交情总是有的，阁主这次却一杯水酒也没有请我喝，真是奇怪。”墨少渊挑了几个西域的葡萄放入嘴里：“我们应该不是敌人，关键时刻互通有无对你对我都没有坏处。”几句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懂的话贴着夜雪见的耳边说出，却很容易让人有暧昧的联想。

夜雪见触碰到来自墨少渊男性的气息下意识的微微往回缩了一点：“能互通有无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要看阁下的诚意了。”

墨少渊微微一笑：“关键时刻夜兄就知道我的诚意了。不打扰夜兄赏美景了。”夜雪见目送墨少渊离去，这欣长的背影，看似放荡不羁，却总给人莫名的神秘感。江湖上总有些人是她看不透的。经过一整个下午的竞拍，第二日的拍卖结束，大家各取所需，可谓收获颇丰。

“小姐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这里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春江阁幽暗的石室里头发凌乱的黄衣女子端着从石缝里接来的山泉水：“小姐您喝点水吧。”

“春江阁的密道和暗室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应该以为我已经死了，等我伤势稍微恢复，我就出去替师傅清理门户。”石室的一边同样发丝凌乱，衣衫破败的女子盘腿调息，看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小姐，你伤的这么重，没有帮手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实在不行，我就用三针过穴，哪怕一死也不能留着她祸害万年。”

“不行，小姐不行，弄不好您会走火入魔暴毙而亡的，也许，也许一年一度的竞拍到了，你的那些故交会发现她代替了您，这样我们就有救了。”

“好天真的丫头，她对我下软筋散计划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随便露出破绽呢，我只怕她会利用竞卖做下祸事，那师傅一生的心血都白费了。早知道有今日，当年就不该顾念同门之意，师傅您让我如何面对您九泉之下的英灵。”

“小姐，小姐，您听是第三日竞卖的鸣钟，若今日竞卖结束，千里公子就会来接客人，到时候一定会发现她陷害了小姐的。”

“怕是过不了今夜了。琪儿我们再试一次，看看能不能打开密道的出口。竞卖开始她一定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竞卖上，我们现在就出去，想办法靠近密道。”

“小姐，您的伤，还是让奴婢一个人出去吧。”

“不行，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走吧，时间紧迫。”

第三日竞卖的钟声洪亮悠远，参与竞卖的人陆续步入竞卖厅，参加第三日竞卖的人明显少于前两日的竞卖，能来到这个竞卖大厅的人都是经过挑选的，没有实力与背景的闲杂人等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风云渡天字号上房的客人基本上如数出现。

“各位贵客，首先我代表春江阁感谢各位参加这最后一日的竞卖，希望今年的竞卖没有让各位失望。在今晚的竞卖开始前，首先向各位介绍一位贵客，他就是言问，言公子，今晚最后上场的拍品就是无字天碑，有请言公子。”春江阁主话音才落，就有人推着言问上来。

言问坐在木椅上一言不发，许久才发出沙哑的声音：“各位，我因为之前发生了一些意外，所以已经形同废人，自知无法再保管无字天碑，今天在这里的都是当今武林的枭雄，希望能将这无字天碑托付可靠之人。”言问此言一出台下唏嘘一片。

春江阁主柔声浅笑：“下面我们就进入今天的正题，这第三日的竞拍想必各位都已经跃跃欲试了，今日竞买的拍品一共三件，请竞拍官先将拍品请上。这第一件拍品是凤凰胆，江湖传闻服用此物可以增强内里，提升修为。乃是八臂猿欧亚子穷尽一生提炼的丹药。按老规矩请各位将各自的价格放入琉璃球内，竞卖开始。我们将进行三轮询价，价高者得之。”

夜雪见将面前的琉璃球放入白色的盘子内，这表示她放弃这次竞拍，活死人谷什么样的灵丹妙药没有见过，这颗提升内力的神药她自然不感兴趣。把玩着手上的戒指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道貌岸然的面具下每一个都是狼子野心。

竞卖官收起琉璃球，微微一笑：“有五位进入凤凰胆下一轮的竞拍，请为这五位点起天灯。继续竞价。”侍女手持赤金琉璃孔雀灯，将五位价格最高者面前的天灯点燃。他们分别是八音门孙妙青，塞北乔家乔黔荀，鬼都玄雷，奇门陆不平，叶家堡叶月生。第二轮的询价，更为简单些，他们会各自得到一张写了低价的金牌，接受者进入最后的喊价环节，不接受自动放弃。很快第二轮询价结束，塞北乔家乔黔荀，鬼都玄雷进行巅峰对决，一对一喊价。

白燕西充耳不闻一起一落的竞拍声，只是透过冰冷的面具看着阴沉沉坐在椅子上的言问，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言问，若是他经历了什么？若不是真正的言问是否还健在？无数的谜题萦绕在心间，一个无意间的眼神，却看到夜雪见也同样审视着言问，这眼神，似乎在哪里见过，又似乎记不得究竟在哪里见过。各自不同的心思中，一声沉沉的鼓槌声，揭示着第一件拍品尘埃落定：“恭喜塞北乔家乔黔荀，乔公子拍得凤凰胆，下面请出我们今晚的第二件拍品，乾坤八绝中的第二绝江南烟雨，江南烟雨无色无味，却带着浓浓的感伤，传闻可以控制人的七情六欲，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之。”

夜雪见暗暗倒抽了口凉气，心中暗道不妙：“悦无涯留下的乾坤八绝，有三件流落在外，任何一件若被居心叵测之人得到必定会搅的江湖天翻地覆。没想到这件江南烟雨竟然在春江阁的竞拍中出现。”夜雪见提笔写下出价将琉璃球投入黑色盘子内，这件东西她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活死人谷。

“此轮进入竞卖的一共有6位，请点上天灯。”竞卖官话音方落，侍女便点起天灯。北冥神火帮孙秀杰、活死人谷夜雪见、移星宫司傲宸、繁花坞百花羞、飞鹰三十七洞杨飞天、鬼都玄雷各自的座位前都闪烁着奇妙绚丽的五彩天灯。于此同时夜雪见也受到了写着底价的金牌，一千两的低价确实相当的高。夜雪见抬头正好撞上百花羞的目光，似乎在向她透露着让她安心的讯息。环视四周发现北冥神火帮孙秀杰，鬼都玄雷都已经放弃了此次的竞拍。

脸上堆满笑意的竞拍官环视中拍的四位缓缓上台：“第二件宝物的最后一轮喊价开始。”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香味在周围弥漫开来。味道划过夜雪见的鼻头，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偶然抬头却发现言问阴郁的眼神中透着丝丝敌意。就在此时本来灯火通明的大厅顷刻间一片漆黑，耳边传来各种各样吵杂的惊呼声、怒吼声以及器皿碎裂的声响，紧接着利箭冰冷的银光从脸颊飞过，只觉得身边有人拉了她一把，身后数十只箭落在她方才站立的地方。凌霜剑出鞘，夜雪见已然回神进入了战备状态，感受到来自凌霜剑的寒意，百花羞放开拉着夜雪见的手低声说：“有埋伏，小心，找个地方装死，我倒要看看是谁布的局。”夜雪见明白他的意思，一边抵挡暗箭一边寻找安全又隐秘的地方，身边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兵器碰撞的声音掺杂这声声哀嚎，在没有一点亮光的地方，任何反抗都是多余的，万箭齐发，一瞬间这里便会千疮百孔。渐渐的屋内的哀嚎声开始削弱，也就半柱香的时间，屋内除了浓浓的血腥味一片死寂。沉寂许久之后只听见门缓缓打开，随着有规律的脚步声，这间充斥着殉葬者的房间渐渐明亮起来。

“仔细看看，主圣吩咐一个活口也不留。”妩媚的女声伴着银铃般的笑声，却说出及其残忍的话语。

推动轮椅的声音伴着低沉沙哑的嗓音紧随其后：“什么名门望族，什么黑道枭雄，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言家灭门的那一天，你们就该知道你们今日的下场。”

“言公子今日大仇得报真是可喜可贺。”女子面纱下眼眸闪烁，突然一支飞镖飞出，一声哀嚎孙秀杰倒地生亡，七窍流血：“中了子夜迷香还能坚持不被箭阵射伤，也是高手，可惜子夜迷魂香会让你内力尽散，可惜了北冥神火帮的第一高手。都给我仔细检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女子话音才落，突然身后的大门被关上在门边上的守卫侍女也跟着倒地：“在我看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是你。”女子转头看见玄雷满脸的杀气手持玄冥双刺左肩有些许鲜血渗出。

女子并没有太惊讶：“主圣果然没有低估你们，知道总会有这么一两个高手，但是你觉得凭你一个人又能有何作为。强弩之末如何出得了这春江阁。”

“怕只怕出不去的是你吧。”乔黔荀，叶月生同时出现在左右两侧，虽然有些受到子夜迷香的影响，但由于内力深厚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有什么差错。看来这三人方才已经结成了同盟，其实这样性命攸关的时刻，正道邪道都无所谓，能活着出去，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看来高手还不少呢？平谷三怪还楞着干什么，给我上。”说话间，三名守卫一撕面具，露出了他们的本来面目。乔黔荀，叶月生对视一眼，一个飞跃，正面迎战。玄雷挑起地上的尸体向剩下的绿怪猛攻。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取胜，否则子夜迷香对他们的影响会越来越深。平谷三怪是黑道上排行前十的杀手，招招狠毒，若是平时这六人也算势均力敌，可是现在到底有些力不从心，数十招后，三人明显的内力不支持。眼看三人被围困阵中，只见一道剑光，司傲宸一招飞羽流星伤了绿怪和红怪。就在同时，驯龙、腾云二剑出鞘，墨少渊、白燕西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二怪毙命。就在蓝怪错愕见，玄雷取下他的首级，三怪具亡，女子有些恼怒：“都给我出来，今天任何人想出这里都是死。”就在这时，杀手排行榜上的前十名杀手都在人皮面具下露出本来面目。评估过眼前的情况百花羞、夜雪见从尸体堆中跃起：“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边说话，夜雪见边向这几个幸存者洒出白色粉末：“子夜迷香这种小儿科在活死人谷根本不算什么，屏气凝神，这个可以化解子夜迷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