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祭天（2/2）

“陛下说得有理。微臣觉得，翁主的舞姿着实动人。”楚仲面色温和，嘴角扬笑：“可见这地大物博，文化自然也是丰富，若通商令下，必然是又一番场景。”

“哈哈哈哈哈，说得好。”西林洛丹拍掌而笑：“早就听闻大魏丞相之子天资聪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一时间，大殿内又是画风转变，不少人都转而明里暗里夸赞楚仲才能了得，当然，西林沐的脸一时间黑了三分。

不过让闻人叙有些意外的是，楚材的面色，仿佛也并不好看。

这老家伙，难道还嫉妒他儿子的应变能力不成？

苏北掖和晋珂都沉默不语，隔着一段距离，一栋高台，闻人叙悄悄看着这无甚反应的两人。苏北掖一身紫色裘袍，墨发披散，一双凤目微微上挑，透着一股邪魅英俊之气，他微微倚靠在座位上，手中握着琉璃酒杯，仿佛对这一切漠不关心似的。

而晋珂，更是拽的不像话，一手扶额，一手执着茶碗盖，低头对着刚刚送上来的醒酒茶，微闭着眼睛，仿佛已经醉了。

殿外突然传来几声沉闷的钟声，伴着鼓音阵阵，一群身着彩甲的士兵腾腾走进殿内，单膝点地，声音雄浑有力道：“恭请陛下和各位使臣前往殿外观看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是大魏的旧俗，在除夕三更举行。文武百官齐聚殿外，向天神焚香礼拜，祭祀贡品，以保来年国富民强。

随从着楚仲走出殿外，只见中间高台上是一樽大鼎，周围则是拾级而上，依次摆放的小鼎，高台正南方，是一方极大的池子，里面无水，只是放满了干草。在池子两旁，则是两架熊熊燃烧的火塔，时不时飞出一些黑色的草灰。在一个角落里，几架盖着麻布的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那里。

鼓点雄壮，在颇有节奏的声音中，大魏帝携朝廷要员上台焚香，一声“愿苍天祖先企佑我民安泰，沃土无疆。”在下的文武官臣一呼百应，颇具煽动性和震撼性。

闻人叙在心里想着，这个大魏帝还是很要面子的，虽然跟人家还在谈判，但这语气气场是一点也不收敛。

也不知道这些邦国的使臣看到这幅场景，会不会感觉到心里抑郁难平。

大魏帝站在高台上俯瞰众人，东风信信，他的衣袍随风鼓动，很有威风。他远远的望了一眼那些在台下就坐的外邦使臣们，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苍凉与骄傲交织的复杂感受。

这些人，本该是被大魏踩在脚下的。

魏帝的情绪一时不太高涨，在宦官搀扶下，才一阶一阶走到台下。

伴随着魏帝走下，钟声很合时宜的再次响起。礼官拉长声音说道：“烧池火，献祭祖先。”

池子的边缘，是身着铁甲的兵士，文武百官很是整齐的围视在距离池子不远处。钟声一过，在身后的随从侍女都很整齐的从托盘上拿下一张湿手帕，递给站在前方的官员。闻人叙将帕子递给楚仲，很明显的感觉到，楚仲有些犹豫的挡在自己面前。他回过头轻声叮嘱道：“一会儿把头别过去。”

两名官兵于两旁火塔各取一束火，点燃满是干草的池子，一时间浓烟冲天，众人用湿帕子捂住口鼻。而池子前方的士兵，则顺着风将烟扇到背人处。浓烟斜斜的飞至夜空，淹没在黑暗里。

于此同时，那几辆马车吱呀呀的从角落里驶来，礼官的声音再次响起：“放奴，焚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