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亲眼看着女儿死（1/2）

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有那么一间由厨房改装而成的小卧室，那架锈迹斑斑的铁床上，单纯的孩子，安心的躺在妈妈的怀里做着美梦。——涂南夕

从租的那间小单间，到市医院急诊室。

这段距离其实只有不到八百米，但是涂南夕却觉得这条路在此刻，变得格外的漫长。

冬日冷冽的寒风伴随着她的狂奔，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刺刀，划破她裸露在外的柔嫩肌肤，传来阵阵刺痛。

来往的行人们都对这个穿着臃肿睡衣，顶着一头凌乱头发，在路上奔跑着的女人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只是见她跑进了市医院的大门，才了然。

多半是家里有谁出事了。

而涂南夕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那些路人的目光。

她十分钟之前接到她爸打来的电话，说是奶奶出了连环车祸，现在已经送进她们医院icu了。

外科大楼的电梯一向难等，她瞥了一眼还堵在门口等电梯的人群，想也没想的转向选择了一旁的楼梯。

急诊室icu的大门口，或垂头或面露焦急的站了很多人。

一路跑上十二楼的涂南夕正弯着腰大喘气，就被身后的人扯住了手臂，将她猛的一把拉了过去。

“南夕，你终于来了！”

眼前这个满脸急色的叫着她的男人，正是涂南夕的父亲，只见他此刻脸上的掺杂着泪痕和汗水，这副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不知所措的孩童一般。

“怎么办啊？南夕，你奶奶她……”

说着，涂禄常的鼻尖一酸，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

昨天晚上刚值了一个大夜班的涂南夕，才刚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就被爸爸的电话吵醒，脑袋还没有做好思考，人已经先一路狂奔过来。

到现在脑袋都还在嗡嗡作响，而已经快五十岁的爸爸，又在自己面前这样无措的大哭，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全部涌上了大脑。

“爸，你别哭了。”

她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先跟我说说，奶奶到底是怎么出的事？”

“这……”

说到这个，涂禄常又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半天都没吐出下一个字。

见他这样异常的状态，涂南夕的心里顿时闪过一个猜测，脸色沉了沉。

“是不是跟你那个新女朋友有关？”

“没有！”

涂禄常这会儿倒是立马否认到，“你高阿姨什么都没说，是奶奶自己要跟着那群人一起出去发传单的，谁知道遇到个酒驾的，才遇上了这么个连环车祸……”

“爸……”

听他这么一说，涂南夕只觉得心里满是苍凉，手掌都在微微发抖，有些失望又有些不可思议的唤了他一声。

“我奶奶今年已经快八十岁了，脚也跛了。你跟我说，是她自己要在这么冷的天里，出去给别人发传单？”

涂南夕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满覆着失望的双眼盯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一定会好好孝敬奶奶的人。

“南夕，你听我说……”

涂禄常还想对自己的女儿解释着什么，只是随后就被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给打断了。

“说说说！有什么好说的？”

涂南夕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大冬天还穿着露腿紧身连衣裙，一头酒红色大波浪头发随意披在身后，年纪大概在三十多四十岁的女人：高婷。

她一手挎着自己高仿的lv包包，径直走到涂禄常的身边，涂着金色指甲油的手指，在对方满是汗渍的脸上轻抚了抚。

柔声安慰道：“老公，别担心了。”

随后，她又看了看四周这些好奇的看着她们的人，低沉道：“这里人多，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讨论一下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涂禄常一向听这个女朋友的话，点了点头就任着她搀着自己往前走。

满心焦急的涂南夕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icu大门，又看了一眼已经快走到转角处的爸爸和那个女人。

想着自己这些年在医院打工挣的钱，大部分都在爸爸那里存着，无奈之下也只能小跑着追了上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高婷居然带着他们一路走到了急诊大楼的天台。

要知道，医院天台一般都是上了锁的，怕的就是有些病情危重病人会想不开，所以一般人手里根本就没有钥匙。

涂南夕疑惑的目光，刚落在高婷的身上，就见她故意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大波浪头发，无名指上那一颗折射着淡淡柔光的戒指，便落入了涂南夕的眼中。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拳头紧捏着，双眼瞪着对面笑容灿烂的高婷。

“我妈的戒指怎么在你那儿？”

她愤恨的吼道，满脑子都是想要拿回妈妈的戒指，也忘了追问，为什么要带他们来天台。

高婷像是被她吓了一跳，凹凸有致的身体紧紧的贴在涂禄常的身上，明明已经是个阿姨级别的人物了，还嗲声嗲气的撒娇道：“哎哟，吓死我了，老公~”

涂禄常赶紧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到：“没事儿没事儿，别怕。”

而后又转过头来，指责着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