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玄静观（3）（1/2）

无明愤而离开玄静观后，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一则无可交差之物，二则这玉恒子虽着实可恶，他却也不想因此连累其他无辜的人，三则若把实情和盘托出，他可能还有一个摆脱目前困境的机会。

他仍然可以选，选择空手回到阁主身边看她杀人夺药，或者与玉恒子联手杀阁主夺回他的师弟们。

可是怎么选都是要杀人的，无明愁得手都攥出了血印。

选择选择，从来都是两权相害取其轻，有的时候没的选择未必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明明有选择却怎么选都会后悔的。

当无明攥紧的拳头松开时，心里已有了计较。

该放弃的，从来都是恶，不知放弃是对是错的，便先认定她是恶！

无明有了决定以后，最大的问题在于，玉恒子连看在两门情谊的份上都不愿施药于他，他又要以什么理由说服他为自己救人呢？

无明仔细想想他向玉提出求药要求时的情形，那一瞬间，玉恒子的眼神是带着一点闪动的期待的，他没看懂，而后不知为什么玉恒子的眼神突然就冷淡下去，连脸色都变得有些僵硬。

无明突然想起师父在世时在他面前唯一一次失态，大约是在六年前，玉恒子亲自来访后，师父面色阴沉地走进内堂，大手一挥把桌上摆放整齐的经书撞到地上，嘴里狠狠说着奸诈小人、背信弃义之类的话，然后师父便带着寺里大半武功厉害的弟子下了山，次日天将明才归，伤亡惨重。

无明虽少经世事，可他不蠢，很快就明白，若是情谊这般的说辞打动不了玉恒子，能打动他的，大概就只有交易了。

无明虽然心寒，可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无明的目光渐渐落在自己腰间别着的碧玉短萧上，这大概，是他唯一的筹码了。

风瑟瑟，人心瑟瑟。

另一边，为了控制住厉刀的体温，倾月命人将厉刀置于离营地不远的小溪里，派人时时守着，一旦体温恢复正常便捞起来，至于伤口便用防水油纸细细包好防止泡水恶化，也防着溪里的鱼虾破坏伤口。

“阁主这做法当真是生猛，也不知他受不受得住。”毕竟是从未见过这么治人的，楚镜在小溪边守着厉刀时嘀咕道，想着厉刀要是足够轻的话，指不定就能在这小溪里浮起来，漂啊漂啊漂，就像抖动的风筝。

“他烧得这么厉害，寻常法子怕也是救不了他，生死有命看天意吧，万一活不下来也没多大关系。”孤涯无谓道，这个人活不活得下来反正跟他是没多大关系，尽管他也觉得阁主的做法十分违反常理。

“楚镜，不许在背后议论阁主。”楚冷出来走走时听到了楚镜和孤涯的对话，开口道。

楚镜不比他自己，他自己手上好歹有凌雪楼，阁主即使不待见他暂时也不会对他下狠手，楚镜不一样，阁主喜怒无常，万一冒犯了阁主，他未必能保全楚镜。

“是，大哥。”楚镜一脸乖巧，无论楚冷说什么，即使不知缘由，只要楚冷开口，他便听他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是亲兄弟呢！”孤涯语气有些酸，阁主有月寒、无肆，还有南曜那个倒贴上来的，琴夜、琅羽和楚冷一向打得火热，楚冷和楚镜又是对儿患难兄弟，毓风和血翊最近也走得近，好像在这里，就他没这样一个亲近的人。

“兄弟不分血缘，知不知道的，也不劳你费心。”楚冷不卑不亢反呛道，言下之意就是，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