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宁恩寺（9）（1/2）

“什么德高望重，不过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虚伪小人！你们以为整日供着佛念着经就可以成佛了就可以忘记你们做过的孽吗？做梦！冤冤相报，我便是你们的报应！用你的脑子想一想，我到底是为何而来的！”倾月道。

“你……你别欺人太甚……”寂清说话都有些颤抖。

“你这个妖女在胡说八道什么！”定真怒不可遏。

“哼。”倾月不屑地冷笑，握着玉萧的手缓缓抬到嘴边，有些凌厉的萧声响起，寂清周围突然有悉悉索索的响动，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只见一个个眼神空洞的和尚扒开草丛钻出来，包围了寂清等人。

月寒听到这个曲调也是十分震惊。

“师弟？！你们……”寂清看着前不久还晕死倒在的地上的师弟们现在如同行尸走肉般围在自己身旁，内心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慌。

定真已经察觉了什么，如临大敌般警戒着周围。

最容易得手的攻击往往是来自背后的偷袭。

两枚带着麻沸散的银针分别扎进了定真的膝窝和寂清的脖子，因为距离太近，即使定真能察觉，也无法躲避，定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念远，你！”定真一脸不可置信地回头瞪着自己逃跑也要带着的心腹，然而麻沸散渐渐发挥作用，他双腿开始发软无力，倚着禅杖徐徐跪倒在地。

“道歉还是要有个道歉的样子。”“念远”瞧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解开包着脸的纱布，露出了明显的人脸附着的边缘，他顺手撕下脸皮扔在一旁。昨晚他可是在自己脸上真划了几刀做出重伤的样子才能在包扎的时候把整张脸周围都包起来，好掩饰过去。

定真脸色由白变灰，紧紧攥着禅杖，怒火滔天，他竟然被人蒙骗了！

“楚镜，过来。”

“是。”见任务完成，楚镜大步从定真身旁离开，走到倾月几个护法身后。

事已至此，无可挽回了。

“我师父，跪下了，你说过的，会放过我们。”寂清喊道，满是隐忍和屈辱。

“你当真是，为了救这个人，什么脸都丢得下。”倾月笑笑，“你既然这么理解我的意思，那你应该也能想到，我答应饶你们的性命，最多，只是让你们活着，而已。”

倾月把玉萧放到唇边，半曲激昂的浮生调，定真和寂清周围的和尚仿佛受到刺激一般，拿着木棍狂乱挥舞朝着他们而来。

月寒不由得看向倾月，眼神从震惊渐渐变得复杂，那些过去，她都记得，那么深刻，所以她对他的恨也那么深刻，把过去化为刀，一寸一寸凌迟他。

……

“卓哥哥，这是你新谱的曲吗？慷慨激昂，真是好听。”小倾月双手托着腮趴在木阶上，听沈卓吹完萧笑嘻嘻道。

“是啊，不过我还没有给这支曲命名，小倾月不如给我出个主意？”沈卓也笑道，一手执萧站在院子里，一脸宠溺，阳光落在他身上，白衣颀长，甚是好看。

小倾月认真地思考，“卓哥哥，你能把这曲子从后往前吹一遍嘛？”

“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听一听。”

“好吧。”真是一个有挑战的要求，还好自己写了乐谱，沈卓暗想。

沈卓向小倾月走过去，坐在她旁边，从怀里掏出乐谱翻开，跟着上面的调子从后往前吹。

一曲毕，小倾月和沈卓的脸色都有些怪。

不是不好听，只是没想到这倒吹的调子另成一曲，听完却是让人感觉十分压抑，心口觉得堵得慌。

沉默半晌，小倾月开口道：“卓哥哥，这曲不如就叫浮生吧。”

“哦？这名可有何意义？”

“世间万物分阴阳，有光与暗，有正与邪，人之一生大概也如此曲，可一朝得意登高堂，也可一夕落魄入铁窗，所以叫浮生我觉得蛮贴切的。”小倾月扬起小脑瓜认真道。

“我的小倾月真是聪慧又有见地，这支曲子以后就叫浮生。”沈卓伸手揉了揉小倾月的小脑袋，脸上笑意融融。

……

那如今，你以浮生操控蛊人，又是何意，倾月……

你在那里一遍一遍吹着它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月寒的眼里染上一抹悲凉。

“寂清，快，快杀了他们！”定真慌乱地大吼。

“可是师父，他们都是我的同门师兄弟啊！”

“不是了，他们被妖女操纵，已经变成行尸走肉，再不是我座下弟子你的师兄弟了，快动手啊！你想看着为师死在这儿吗！”

包围越来越近，寂清犹豫着是不是该动手。

倾月看穿了寂清的心思，放下短萧，讥笑道：“这倒未必，我不过让人在给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蛊，只要驱除蛊虫，他们还是能恢复正常。”

寂清愣住！她言下之意是他们还有救！那他若是动手，岂不是……

定真恶狠狠瞪了一眼倾月，寂清天真仁善的性子被她拿捏得分毫不差，她这么一说，他这座下最宠爱的弟子宁肯自己死也不会做出伤害他同门的事情，天要亡他！

“滚开，你这没用的废物！”定真已经不指望寂清了，用力一把把他推开，自己吃力地挥舞禅杖抵抗周遭的棍棒。哪怕腿不能动，深厚的内力足以让他在能及范围内一击致命。

他就是死，也要拼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