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8）（1/2）

石松老婆走到外边屋场上，望过去兰兰正在屋旁边的山地里锄草。她向兰兰喊了一声，并招了招手，兰兰见她婶娘喊她，便应了一声“嗳”就从山地里走了过来。

等兰兰走到面前，石松老婆就说：“兰兰呀，我刚才和你妈说好了，这茅屋要在这几天趁着晴天，把稻草盖上去，要不抓紧盖好，等下起雨来，说不准下多少天才会晴。再说即使天晴了，也要等屋上面的旧草晒干了，才能把新稻草盖上去，这样一拖拉，要等到几时才能盖好？所以，我这就回家去叫我那远房的侄儿，他明天就来为你们盖茅屋。叫他一个人多做几天好了，不要再去叫别的人，免得去求恳人家的脸皮子。他来你就为他做个帮手，在下面递递稻草什么的。”

兰兰听她婶娘这么说，只顾低着个头“嗯嗯”地应着声。

石松老婆接着说：“我这就要回去了。”

兰兰瞟了她婶娘一眼，小声地说：“婶娘，你吃了中饭再走吧。”

“不，不吃了，家里干活的人要等着我烧中饭呢。”说着抬腿向下坡走去。

这时，她听到身后兰兰在说：“婶娘，你慢走，我不送啦。”

石松老婆回过头来，向兰兰挥了挥手笑着说：“兰兰真懂理，你干活去吧。”

说完，她就径直向下面公路走了下去。

当石松老婆匆匆忙忙地赶回家时，她就赶紧生火做饭，她知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果然，当她刚把中饭煮熟熄了火，石松父子已收工回来。

一走进屋内，石松就向厨房问了一声：“饭烧好了吗？”

只听得厨房中在回答：“刚烧好，再焖一下就可吃啦。”说话间，石松老婆从厨房间走到了堂屋里。

石松问她说：“你是不是刚到家不久？”

他老婆回答说：“是的，一到家就忙着烧饭，知道你们快要收工了。”

“那我家嫂子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他老婆只是摇了摇头，接着“唉”地一声叹息。

只见她也不立刻回答，去桌上拿过茶杯一看，杯里还有半杯喝过的冷茶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然后，用手抹了一下嘴说：“嫂子家看看真寒碜哪，一下子也说不完，人又老又有眼病，你说能过得好么？一看到这副情景，心里就酸酸的甭提了。养着的是个闺女，虽说也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但嫩气得很，总及不上小伙子能替力。不说别的，就说住着的三间茅草屋吧，说得难听些，真是比别人家的猪圈还不如。一下起雨来，到处都漏茅屋水，这里面的潮湿呀，如果叫我去住，不几天准得生病，你说这种屋是住人的屋吗？”

石松一听这话，也弄得他一时说不上话来，沉吟了一会就叹了一口气说：“唉，我哥和我嫂子做一世人，真不值得，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到老了还是这么苦。这是命，这是命中注定了的。”

接着又连连的叹息了几声，就对他老婆说：“吃饭吧，下午要干活去呢。”

石松老婆应了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厨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