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泽漆（2/2）

能得京都地仙的帮忙，俞世安精神为之一振，庆幸自己刚刚的犹豫之正确。但一想到城里大大小小井数众多，一一探查下来不知耗费多少时辰，又开始头疼。

炫鵺一边警惕四周，一边从怀里抽出羽扇，朝井口一抬。只听到一阵轻微的凝结声，随后一个透明的器皿盛着一盘水浮出，悬在井口上空。

紧接着炫鵺用羽扇的扇柄搅动了一下水面后，俞世安忍不住屏住呼吸。

羽扇闪烁了莹莹绿光，炫鵺遗憾道：“来晚了。”

器皿瞬间融化，跟着那摊没有了依托的水一同坠回了井里，传来一串沉闷的水声。

泽漆叹了口气道：“还好俞府的井没有受到波及，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俞世安搬动沉重的木质井盖恢复原位，在泽漆的谨慎提醒下，又让炫鵺从里面冻住了井盖。

正当众人从小巷口的另一头出来时，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怪叫声。

俞世安好地刚准备抬头，就被炫鵺扬声制止。“趴下！”

俞世安浑身一僵，他的身体并不敏捷，无法迅速做出行动。几乎同时，俞世安双肩被一股无形的双手按下，移向地面的余光里瞥到前方的炫鵺转过身，手中羽扇展开。

一阵灼热感从头顶掠过，俞世安几乎肯定有几根头发被烤到了。双手撑在地上，相比手掌和膝盖磕到石板的疼痛感，俞世安对身后此起彼伏的诡异惨叫更觉得头皮发麻。

随后视野中炫鵺的赤羽鞋一跃消失不见，只来得及感受到右侧一阵风的短暂呼啸，紧接着泽漆呜呼哀哉地滚过来，居然一路躲到他的左侧。

转瞬之间的变化，俞世安总算反应过来他们受到了妖怪的攻击。但没想到堂堂京都的土地公居然还躲到他一凡人身后？！

“你不去帮忙吗？！”

俞世安用头示意了下，泽漆连忙把他随着头微抬起来的身体扯回去。

“老朽是有苦衷的，这会确实力不能及啊。”

说着泽漆从宽袖出掏出一个通身翠绿、中央镜面如众星捧月般被黄绿色的花瓣层层包裹的手镜。

镜面闪过各个地方混乱的人群，俞世安从人群背后能识别的地标性建筑辨认出其中有京都的西城门、中央路口、皇城南门等等，让人不禁怀疑整个京都是否已然失守。

“这是老朽的法器镜花，注入法力可以查看地仙管辖区域的情况。从目前城里混乱的轨迹来看，大部分水井恐怕已经遭到那只妖怪的瘴气污染。尚且还算安定的区域就只有这一带和城东北角的贫下区——咳咳咳！”

随着咳嗽声手镜里的影像纷纷开始忽隐忽现起来。

在泽漆察觉城里不对劲时，就用他的法器镜花发动了对整个京都的窥探。与叶伽的相遇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泽漆透过镜面看到人群中那名女子身上淡淡的仙气后赶过去的。给她指明了俞府的所在后，他又排查了京都上的大小情况，仍旧无法查出动乱的缘由。于是抱着一丝希望，泽漆追踪到了叶伽所在的俞府，并集中精神将其所在的声音全部捕捉。他就是用这个听到了俞世安他们和叶伽的对话，并一路赶了过来。

“老朽失职，竟让京都遭到妖怪的暗算。现在京都的状况很不好，又无法与皇城里的那几位大人取得联系......“

窥镜的大力使用，已经透支了他太多的法力。泽漆的声音中透出满满的疲惫，剧烈的咳嗽还未完全缓和，虽以袖掩面，但仍能看得到他的脸撑得通红。

“愧疚的话等彻底结束后再说吧。”怪叫声已经停止，似乎是听到了泽漆的话，炫鵺的声音由远及近。

俞世安终于能直起身，朝后扫了一眼，看到身后的街道上铺满了疑似被烤焦的鸟尸。不仅个个足有五岁小孩般大小，鸟头的地方还疑似长着四只眼睛，引得俞世安又是一阵鸡皮疙瘩。

“您的意思是，只要从这里往东北方向排查，我们就能与那只妖怪相遇？”俞世安极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边朝地仙靠拢一边探寻道。

“老朽推断，它的目的应该只是给京都制造混乱，间接削弱京城的防御力。老朽一直觉得很奇怪，能用瘴气不断控制这么多百姓，其妖力定然巨大，有如此之能力，完全可以正面突破城池，但是它却选择避开老朽的耳目偷偷混进城中。妖者千奇百怪，修炼之术不乏各有所长，也许......“

泽漆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法宝，这让俞世安不由得看向炫鵺的羽扇。

“也许，“炫鵺也想到了某种可能，将泽漆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整，”它的修炼方法就是炼制了强大的法器，用它控制了这么多百姓，而其本身并不强大。”

“镜花的能力相当便利，但也相当损耗法力。老朽现在就连对付街面上的小妖怪也有心无力。所以到时务必恳请——”

哗一下，羽扇展开声音打断了土地公的动作。“打架嘛，还是我的法器更厉害些！”

“炫鵺，我们得谨慎为上。我知道你很厉害，没把这些阿猫阿狗放在眼里。但是我们还要保留余力，后面还有更棘手的事情啊...”看到炫鵺颇为得意的样子，俞世安一边揉太阳穴一边耐着性子提醒道。

泽漆呆了呆，很快抚着胡须若抿笑不语，对于炫鵺有意在还他之前帮的人情，也不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