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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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满乱七八糟物品的偏厅大门处响起精疲力尽的脚步声，随后门由外向内推开。

俞世安一头栽进混合着奇怪味道的杂物中，已经不管里面有没有玉河换下来的鞋袜了。

跟在俞世安后面进来的玉河早已习惯似地左手搭在右肩上按摩缓解着酸痛的地方。

“这才只是开始，还有一堆刚送到的奏折没开始抄录呢。”

强烈的疲惫感让埋着俞世安的地方，只传来虚弱无力的哼哼声。

玉河依旧是步伐轻巧的越过一座座堆积地像危楼堡垒一样的文献，来到这座偏厅中间的最后一片净土——文案桌前。

一手执起架在还未干掉的砚台上的文笔，一手翻开新的奏折开始抄录起来。

娟秀的字迹在空白的奏折上倾泻而下，灵动得仿佛只是将隐藏的字体显示出来一样。

忽然，有唏唏嘘嘘的声音传来。玉河皱起眉头，暗想难道是屋里太乱，藏了老鼠了不成。

想着探头盯向声音的来源处。

接下来他就看到俞世安像蛇一样扭动着身子，穿过重重障碍，“游”到玉河同桌之隔的椅子上。

“你是属蛇的吗！”玉河僵硬着脸，脱口就心中所想说出来。

俞世安调整了较为舒适的坐姿，然后从右边亦是玉河的左边的桌上——挂着各种大小毛笔的笔架上取下一支称手的，又熟练的打开玉河准备在这边的砚台和墨石。

稍远的台凳上搁着饮水的茶具，俞世安站起身，伸手给其中一只空杯倒了些茶水，然后拿起杯子让砚台里面滴了几滴水，随即又执起墨石快速均匀的研起墨来。

很快，下凹的砚台就积起一层浓稠的墨汁。

按以往在家里的工序，至少还有一会才能研好。

真不愧是皇宫啊，小小的抄录文官也能用上品的墨台......

俞世安看了看墨汁，有看了看玉河，心里再次大加感慨。

将地上一摞文献拿起两三本，右手手已经打开手边最上面崭新的奏折做好了抄录的准备。

目光自上而下的时候手指已经的动起来。

看到俞世安已经完全适应了繁忙的节奏，玉河放心的继续抄录官文。

尽管狭窄的偏厅堆满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并散发着颓败的气息，但在中央两人忘我的奋笔疾书，让这一切都显得没那么重要和令人在意。

因为无人打搅，除了双手的动作，两人的身形几乎静止。

不觉间已接近申时。

最终玉河的肚子因为饥饿感而产生了连续咕噜声。

玉河放弃了忍耐。

“午膳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是忽略我们的存在，也该有个限度吧！”

俞世安抬起头，回应了一个无耐的笑。

两人心里都猜到了大概。这件事，是针对俞世安的，只不过又将玉河拉下了水。

“不行！”玉河砰地站起身，“若是以往误了膳食的时辰也罢。但是今儿早上送奏折的时候已经被礼部户部他们折腾得够呛！再不吃点东西，是会死人的！”

落下话，玉河穿过屋中的重重障碍，打开门绝尘而去。

这一提，俞世安的脑海闪现出先前去往各部送奏折时被刁难的种种场景......

“哦，这奏折是孙大人管的。孙大人现在不在这里，大概一顿饭的功夫就来了，你们先站这儿等着好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上次不是说好辰时送来的吗？朝廷是你们这些人白吃饭的地方吗？哼，白手终究是白手！”

“竟然让白手们看到这些重要的文件，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

“那谁，你过来，帮我把这堆东西搬到里屋去...送奏折？搬完再送！我可忙的很！赶紧的，白手不就是干杂活的！”

坏心眼的，嘲讽的，贬低的，刁难的，落井下石的......

双手不禁握成拳，但很快松开。

确认玉河走远后，俞世安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手脚利索地将抄录好的奏折一本本快速阅览了一遍。

双孔在眼眶中从右往左快速来回扫过，很快将已抄录好的奏折尽数看完。

再次扭头看了眼玉河消失的门处，俞世安隔着桌子伸手拿起玉河那边的奏折开始翻阅起来。

果然是这样.......

确认了心中的假设后，俞世安又将被自己弄乱的奏折堆好，佯装什么也没做过一样继续开始安静地抄录起奏折。

然而这些，却被栖身在角落窗户外的一个人影，尽数収入眼底。

不久，玉河怒气冲冲的折了回来。

“没想到朝廷里的这些官员竟也喜欢耍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事情！”

玉河气呼呼走回来，将地上的不知道藏了几层的杂物踩的噼啪响。

“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却跟我说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吃过午膳！这种装疯卖傻的把戏，我才是行家好不好！班门弄斧！真是气死我了！”

学堂里的那点破事儿就不要拿出来炫耀了......俞世安额头滴汗。

“官大了不起？就可以欺负我们白手了？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踩在脚底下，踏的扁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