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牛肉面（1/2）

。“外婆，你跟我回家住吧。”

林似锦站在养老院门口，不顾旁人的目光，执意提着老人的行李不放手。一旁的老院长看这情形不免笑出声。

“宛如好福气啊，这么大个孙女还冲着你撒娇。”

林似锦并没有不好意思，只是迫切的盯着面前的老人。似乎再久一点，外婆就会答应了。

她现在的样子在顾思远眼里就像个落荒而逃的小兔子，好不容易从狐狸口中脱险，迫切地想要抓住任何东西，眼下焦灼的表情也像极了，只是没有一双赤色的瞳仁罢了。

出院的日子是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温暖宜人，风也像是感受到这其乐融融的场面一般，不忍打扰，绕着走远了；偶尔一丝微风勾起额前的发丝，调皮的转了个圈，又跑开。让人心情都跟着好上几分。

李宛如虽已至古稀，满头发丝银白，但精神尚矍铄，特别是一双跟林似锦相似的眼睛，仍然清明，一种看透世事的洞若观火。她对着年近半百的院长微微摆手，也一并止住了院里其他老人看热闹的由头，转头对着林似锦严肃的说道：

“小锦，长大了要自己做事。”

林似锦虽早已料到，但仍然抱感wei着最后一丝老人改变心意的希望。她心里失落，低垂下头不说话，一月的冬日里，温暖如煦的阳光下，她裸露着的后脖颈看着像白玉豆腐一样软嫩。

老人毕竟年纪打了，心里有着心疼，但一生坚韧的老人不愿意让自己的孙女也软弱妥协，自己能教给她的已然不多，但能多一点是一点。

李宛如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她戴好。又满目慈爱地看了林似锦一会儿，才笑着跟她摆手道别。

临转身，深深望了眼一旁笔直站着的顾思远，老人目光警觉犀利，满含警告。

她对顾思远信任，不同于四年前的信任。四年前老人只是觉察这孩子性格孤高，两人虽不适合，却不会真正伤害小锦。而现在，也无非是希望他不要再逼迫小锦太多，让她真的随心的去喜欢，去做重要的选择。

因着半落的树木滤淡了阳光，映在顾思远灰色的衣服上，让他看起来如一个沉寂的影子。他看着老人投来的目光，额头轻点。

这孩子太过聪慧，常人之所思在他而言无异于笑话。

‘老成持重’，李宛如脑海里的这个词让她也不免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有些感喟这些年年纪到底是大了，对这孩子的韧性，自己早就看顾不过来了。最终没再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能给小锦的，无非就是这姻缘造化下的不干涉。

这一老一少之间的接头，林似锦因为一直半低着头，所以并没有发现。

她一路目送，看着老人虽年迈，却从不肯佝偻的身子一阵酸楚。

这一生，我们都会背负很多。

送完外婆林似锦马上赶去了学校，按照原定计划，她错过了元旦晚会，并且再过一周，就是学校冬运会的开幕。

这两个项目都是她负责到一半，临时交给了其他老师。眼下安顿好外婆，林似锦想尽快把工作弄好，已经麻烦别人太多。

她不是担心在单位会受人排挤，她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麻烦到别人。

年轻女子在老人消失在视野里后也转身迈开步子离开，藏青色的大衣里面只穿了简单的米色毛衣和淡蓝色牛仔裤，本就消瘦的身子在这些日子里显得越发单薄起来。

顾思远跟在后面，走到一半的时候拉住林似锦的手。两只手交握，顾思远的手很暖，在林似锦还来不及反抗的时候带着她上了车。

扣好安全带，没了动弹的机会。

“先吃饭，我再送你去学校。”

林似锦看了眼手表，见时间尚早。

知道反抗不过，她索性随他去了。

她头轻靠在车窗上，额头上一片冰凉也不愿意回头，眼睛盯着窗外，不说话。

顾思远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太了解，她还没有开口，甚至她一个动作，他就已经悉数猜到她的心思，如若是一般情侣，女生便暗生几分款曲，怜惜这二人间的心意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