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落尘楚（2/2）

夜楚雨借助夜明尘的搀扶稳住身形。满眼愤恨看着对方奸邪的笑，低吼一声，挣开扶着他的夜明尘，右手凝聚内力，将刺客击退数步，又拔出匕首，强撑着掷出，准准刺入其眉心，一击毙命。

“雨儿！”夜楚雨随即倒在夜明尘怀中。倒下瞬间，他分明看到，有人得意而奸诈地笑着，看着他。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不禁唇角微扬，或许，一开始，这场刺杀的目标就是他，而不是夜明尘，对方设下连环计，决意要他的命！

夜明尘缓缓坐下以让夜楚雨躺好。心口鲜血不断涌出，强行运功让他心脉爆裂，回天乏术。天，此时应景地落下丝丝细雨，将那红色晕染开来。

“雨儿，坚持住好吗？你说过要保护父皇一辈子的，不能食言啊！”夜明尘也不忍爱子就这样英年早逝，努力想唤起他的求生欲，却只换得夜楚雨嘴角含笑和一句几不可闻的：“对不起。”

“朕不要你道歉，朕要你活着！”

夜楚雨最终还是在父亲的怀中闭上了双眼，夜明尘将爱子紧紧抱在怀中，作为一国之君的他第一次落下了泪水，混着雨水朦胧了双眼。

众人皆站在原地，低头以示默哀，没人敢上前劝慰，让夜明尘独自沉浸在悲伤与痛楚中，急忙赶来的御医也只能成了摆设。

雨未停，直到七日后，夜楚雨出殡之日，举国同悲，为这年轻而英勇的皇子，皇城换上了一片素白，各地禁止各种娱乐欢庆。

申时，浩荡仪仗队伍赴皇陵，夜明尘为爱子安排了隆重的葬礼，而此时的皇陵本来也是夜明尘登基后为自己所备，怎料白发人送黑发人，为能让逝者按时入葬，夜明尘将自己的皇陵让了出来。

七日以来，夜明尘很难从悲痛中走出，大理寺向他汇报刺杀案的调查结果，他也无心去听，只是在大理寺卿说起被夜楚雨反杀的“官员”并不是朝中官员而是刺客假扮之时他才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随后便将此事全权交给大理寺处理，再无过问。

今日，夜楚雨入葬，夜明尘忙完一切便来到了皇后寝宫，夜楚雨是他们唯一的儿子，皇后之痛不言而喻，七日来更是茶不思饭不想，身体也很快虚弱起来。

“陛下。”皇后见夜明尘来了，试图从床上起来，却被夜明尘制止。

“皇后莫要过于伤悲，保重身体要紧。”夜明尘语气柔和了几分，“朕想，雨儿也不希望你因他伤了身子。”

一提到夜楚雨，皇后眼角两行清泪不自主地滑落，夜明尘示意其他人离开，自己坐到床沿上，给她一个依靠。

“臣妾希望陛下也能尽快从悲伤中走出，陛下消沉，疏于朝政，也非雨儿所愿。”皇后有些哽咽地用同样的方式安慰夜明尘。

夜明尘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点头。

“皇后的位置，朕也不会让其他妃子撼动的。”他二人唯一的儿子没了，夜明尘自然知道皇后担心什么，便给了她一颗定心丸，免得她终日抑郁。

“父皇，母后。”夜明尘闻声向门口看去，是他和皇后的女儿，也是夜楚雨的妹妹，她端着皇后的药过来，看着女儿，夜明尘终于露出几分欣慰与柔和。

夜里，皇陵，所有人都离开了，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这里发出淡淡青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