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今朝汐颜眼前来（1/2）

“其他人都退下吧”，玄灏因着瑾妃小产倍感痛心，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

历经切身之痛，故而懂得，这种感觉不会随着时间消逝，它会遇着周围的任何事，越发勾勒的清晰，挣不开，逃不开，忍着，受着，埋没在心口。

林清月答应着出去，回望着玄灏的背影像极了玄尘，仿佛那外院的暖风和煦如匕首扎入眼中，她感觉眼眶要沁出鲜血了。隐忍片刻，她收敛神情扬一扬脸，让刺目的金光嵌入眸中，挥散着他的身影。

回到永华宫中已是午膳时分，宽慰着沈云音又请了刘太医来给她诊治，开了几副药，突然，沈云音看着那几包草药竟然发了狠似的掷到地上，哭诉道：“拿我们当什么，这样折辱我，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了，妹妹，我真的快受不了。”

林清月只是静静看着，示意着丹绣、丹画守在门外，走过去轻轻抚上沈云音肩膀，柔声道：“沈姐姐，都过去了。这是你自己宫里，再没人可以伤害你。”

沈云音哭红着眼，情绪才慢慢平伏下来，哽咽道：“无故把你牵连，是我的不好，可是刚刚不管我怎么辩解，她们还是不依不饶把我往死路上逼。”

林清月拿着手帕拭去她脸颊的泪痕，坚定道：“我才是他们的目标，只是姐姐素日和我走的近了些，才被他们这样冤枉，是我对不住你。”

沈云音紧紧的抓着林清月双手，委屈道：“什么共同协理六宫之权，我不要了。我入宫后不得宠爱，只想着体面平稳的生活也就罢了，可当我被那帮奴才责打时，真想一把剪刀绞了头，当尼姑去。”

林清月扶着她坐在妃榻上，递给她一碗药，平静道：“昔日韩信忍胯下之辱，司马迁忍酷刑之责，曹操忍追兵之苦，他们何其狼狈可最后都成就了大业，也对得起当时那份屈辱。咱们后宫的女子都是眼么前短，只会勾心斗角计算着家族荣宠，殊不知恩宠不过是昙花流水。姐姐慧心，一向不与人结怨，这次事情皇上也懂你的委屈，日后一定会补偿姐姐的。”

沈云音摇摇头道：“我只记得刚入宫时，还未侍寝就被晋封。可是第一晚，我就被皇上冷着了，被后宫其他嫔妃讥笑。当时我还抱着期望，认为皇上以后还会来的，就像他赐我这长远永华的宫殿名一样，但求细水长流的久远。可是逐渐的，皇上开始专宠瑾妃，眼瞧着她的荣宠日盛，日日欺压我，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突然有一天我看到皇上对瑾妃的百般柔情，更从皇上的眼神中我读懂了，我不过是皇上抬举沈家最好的奖赏。”定睛看着林清月，感谢道：“多谢你，冒用我的身份。之后还这般记挂着我，催促着皇上多多流连永华宫。妹妹你是真心待我好，这些我都知道。”

林清月语气平然道：“姐姐内心如明镜，皇上总归年轻，顾不周全，又有着年少痴恋的心结，瑾妃宠冠六宫多少也是因为皇上的心结。”

沈云音凝望着林清月双眼，喃喃道：“若是得皇上一句细语温存，哪怕即刻死了我也甘愿。”

林清月眉心一动，流年沉珂，后宫的女子可不因着皇上一句爱与不爱，尽负韶华。沈云音亦是，后宫的女子也亦然。

沈云音在林清月的一再劝导下，顺服的躺下休息。

林清月为她掖好被角，轻声慢步的离开了永华宫。

悦仙宫在夕阳中绵长的叠影伫立着，门口侍卫浅绿锦缎的宫衣闪着戾气，肃穆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