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寄（1/2）

“哗”刺骨的冷水兜头地浇了过来，我抬起厚重的眼皮看了看周围的事物。

是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房间陈设单一到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不过一张铺着雪狼的皮的案几，灰败的墙上挂着一张开满的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可入眼之物，只剩下烛火摇摇晃晃，当真是一览无余的房间。

这是哪儿啊？我想站起来，才发现手脚都被人捆住了，身上还是没有力气，看来楚霭给我下的药很重啊。

“总算醒了。”粗壮的男人手上捏着一杯酒，带着满身的恶臭凑了过来。

果真别人都称臭男人，臭得我将胃腹肠肚都要吐出来了。

“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你还给我装清高？”男人一把抓过我的脸，手指捏得皮肉生疼。

他满是胡茬的脸凑得更近了“听说你叫叶凝霜，是吧？”他问我。

我说不出话来，狠晃了几下头才从他手上挣了开，却觉得累得很，勾下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倒也任由着我，站起身来看着我“很难受是吗？”他问我，我只管呼气，也不答他。

他倒三角的眼里忽然盛满了怒气，猛地一脚踢在我的肋骨之上“你杀了我那么多兄弟，可会想到有今天？”

一阵钝痛传来，我又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匀息，缓缓地问他“我记得你叫铁伍荣是吧？”

他一声冷哼“你倒是记得。”

“不敢忘将军大名，我选择来这个地方便做好了不能善终的准备，战场厮杀，生死有命，将军若是实在不解气，大可以一刀杀了我。”我的声音有些哑，说话间带着很重的呼吸声。

“哈哈。。。”铁伍荣大笑了几声，“想死是吗？”他低着头看了我一会儿，随即蹲下身来，又将脸凑了过来“我偏不，我要一点一点折磨你，我要将你不可一世的模样践踏在脚底，我要你跪着求我，要你奴颜屈膝。”

“你妄想。”

“是吗？”他将手上的酒杯凑到我的嘴边“来，陪爷把这杯酒喝了。”他笑得很狰狞。

我自然不从，只拼着最后的力气，将牙死咬住，金属的酒杯与牙碰撞，酒水顺着嘴角流下。

“给老子喝下去。”他睁着眼怒吼，我更加死了命地挣扎，最终，酒杯落在了地上，“咚咚”地滚了两圈，酒水洒落一地。

我被落入喉头的酒呛出了眼泪，伏着地狠狠地咳了几声。

“贱人。”他扬起一掌重重地落在我的脸上。

脸上火辣辣地疼，若是平日哪里能容他这样嚣张，可是此刻我只能心头有气，半点奈何他不得“虎落平阳被犬欺。”我低声说道。

“这脸长得倒是不错。”他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嘿嘿笑着，两根手指将我下巴捏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此刻，我才感到几分害怕。

“这么漂亮的脸蛋，就这样死了，太可惜了。”他笑道，好像对我的恐惧很满意，说罢俯身便吻住我的脖颈，两只手在我身体四处游走。

“你住手。”我的手脚都不能动弹，只能将全身缩成一团，极力地向后退。

他哪里能听到我的话，“嘶。”一声清脆的撕裂声，肌肤被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想让我停手吗？那你求我啊。”

他粗犷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我睁眼看着他的身影被烛火倒映在墙上，摇摇晃晃，像是森林里走出的野兽。

“呜。”忽然，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直直地盯着我看，动作止住了，像山一般身体重重地倒在了我的身上。

“怎么？”我心中大骇，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他死了。”苏子玉的脸露了出来，拍了拍了手，看着我扬起一个笑容“嘿，好久不见。”他说

“你怎么？”我抬眼看他，此处离京有一个月的路程，我怎么会在这里看见苏子玉？莫不是错觉。

“我还是放心不下你，就跟着来了。”苏子玉说得漫不经心，一边扒开还趴在我身上的铁伍荣，还觉得不解气，狠狠地踢了几脚，此刻我才看见铁伍荣的背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几乎整个埋进了身体。

“还好我跟着来了。”他替我解了绑，此刻我才确定是得救了，想起方才的场景不由得吁了一口气。

“下手还真是狠。”苏子玉捧着我高高肿起的脸狠狠地说道。

“算了，先出去吧，这还是在地方阵营里，不要被发现了。”我推开苏子玉便要站起来，刚一站起身，却发现四肢无力，直直地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苏子玉见状，连忙来扶。

“楚霭给我下的药，药效还没有过。”我捏了捏拳头“这可怎么办？”

“是什么药？”苏子玉问我。

“大约十香软骨散一类的吧，我也不清楚药效如何。”

“当着无耻。“苏子玉咬着牙，片刻才转过头对我说道”算了，先背你出去吧。”苏子玉说罢便来拉我。

“这怎么好？”虽说我和苏子玉向来没规没矩，也不知怎的，他这样一来拉我我竟像被烫了手一般，慌忙地收了回来。